不是隻能靠聶秋遠嗎?
他是什麼時候,得了聶秋遠的血?
“我們為什麼能進來?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麼。”任平生嘴角噙著笑,修長手指朝著朱雀一指,“還不是因為有他在?”
天鏡門得以進入熱海極底的敲門磚,竟然是朱雀?難道是朱雀研發了撬開勇氣之門的機關不成?
我暗自納罕,聶秋遠卻是臉色忽地一變,似乎對此相當震驚。
“玄武,果真還是你聰明。”任平生笑著瞧了秋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我,“阿螢,你猜猜,為什麼大黑天王收了玄武的同時,父親恰好收了還在襁褓中的朱雀?難道我費心思傳給你們的訊息就如此無用?”
這事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可就怒不可遏了。
“費心思?有你這麼費心思的麼!九哥現在還躺在榻上,生死未卜,你當真就從來不把人命放在心上麼!”
“九哥?”任平生冷笑起來,“我為何要將他的性命放在心上?”
我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你這人不可理喻!”
話雖說著。我的腦子卻是一直在不停地運轉著。古怪。這一切,實在是太古怪了!
我看到朱雀蒼白的面上雖沒有表情,一雙緋色的瞳子卻冷冷地瞅著任平生,目光中流露出殺氣。是了。給我們傳遞資訊的事。他做得如此隱秘而不著痕跡。難道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瞞過戎撫天麼?
可是此刻,卻為什麼當著朱雀的面說了出來?朱雀可絕對是戎撫天的忠犬。任平生這麼做,難道不是在自掘墳墓?
而且,任平生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給我們傳遞的訊息是“天生之血”,意在告知我們進入秘境的方法。那麼他又說,天鏡門的人進入藤越熱海的關鍵在朱雀身上,難不成指的竟是……
難道說他們進入秘境所使用的“天生之血”並不是來自於聶秋遠,而是朱雀的身上,也流淌著被這一神秘家族判定為己方的“天生之血”嗎?
我仔細地端詳著朱雀。兩年多未見,朱雀的身量長了有一頭還多,已不再是初見時那個假稱叫作“紅喜”的少年。他的面色依然蒼白,戰鬥時長髮與瞳子都會轉為赤緋,張口時可以露出細小的獠牙。
當時還是幽夜公子的聶秋遠告訴我,朱雀是從小被戎撫天養大的,還跟了戎撫天姓,大名叫做戎不先,是與戎撫天最親近的一個。但是,他從小被用珍奇藥物餵養長大,致使智力超群,力大無比,體質卻發生了變化,需得靠吸食人血維持生命。
也就是說,朱雀是被戎撫天生生用藥物喂成了一個怪物。
但是,如果戎撫天的另一個身份又是藥王閣的閣主傅知風的話,能做到這樣就一點也不匪夷所思了。
那麼,朱雀的天生樣貌,是不是也因為藥物的緣故而有所變化了呢?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少年長得非常清秀,看上去有些面善。但是我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所謂面善,其實是因為看上去有一點點眼熟。
現在朱雀長大了,這種眼熟的痕跡就越來越明顯,就是他的容貌中天生的那一部分,與聶秋遠的模樣越來越有那麼一點點的神似。
難道說……這事,可就……大了啊!
“看來,阿螢猜出了。”任平生似乎一直在關注著我,呵呵地笑起來,“你說,若是手足相殘的滋味,又該是怎麼樣的?”
“你故意誘我來這裡?”朱雀帶著寒意的清脆聲音響起,不過他這話是說給任平生聽的。
“那又如何?”任平生依然是口角帶笑,“我帶你來會會你宗族的兄長,這許久不見了,難道竟不想念?”
朱雀哼了一聲,道:“果然父親應該一直防著你的!父親待你不薄,你卻恁的忘恩負義,狼子野心!”
任平生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待我不薄麼!你可真是個傻孩子,自己都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竟還懂得什麼叫作不薄!”
言罷,任平生斂了笑意,向聶秋遠輕輕地努了努嘴。他模樣本就生得溫潤,極有欺騙性,這個神情透著些許謔意,竟讓人恍惚間覺得他像自己人似的。
“玄武,這可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禮,難不成你不謝我?再送你兩個好訊息,第一個,要是父親沒搞錯的話,這傢伙可是你親叔伯家的堂弟,如此親近的血脈,怎麼也得好好敘敘。第二個呢,要是朱雀襁褓裡帶著的資訊沒錯的話,這天生之血還要用來開最後一道重要的隱秘之門。所以呢,這傢伙歸你們,父親就開不了那扇門啦。”(未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