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把車開了回去,他們把王子洋扶上了車,送他回了家。
他們把王子洋放到沙發上,就準備離開,王子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他口裡卻在叫著,安蓉,你不要離開我。
安蓉還是和張洪一起離開了。
在車上,張洪對沉默不語的安蓉說,其實男人比女人脆弱,更經不起打擊,蘭芳的話不一定正確,許多事情還是要你自己打主意。
汽車像一片葉子一樣在街上飄過。
34
張洪要送她上樓,她拒絕了他,並不是提防他,而是覺得沒這個必要,張洪也很辛苦,她讓他早點回去休息,還特地交代他車要開慢點,特別是在這樣的深夜。安蓉一進樓道就聞到了一股中藥味道,中藥的味道就像揮之不去的夢魘時常出現。她沒注意到一個保安看她走進了樓道。在保安的眼裡,安蓉極不正常。他看到的安蓉好像飄在空氣中一樣,輕飄飄的。她全身瑟瑟發抖。保安不知道安蓉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直看她走進了電梯的門,才搖了搖頭,離開。安蓉並沒有發現保安。
樓道里暗紅色的燈光,安蓉從樓道進入了電梯。電梯裡有一股中藥的味道;中藥的味道中夾雜著狐臭味,她屏住了呼吸,自從她搬到新居來住,上上下下電梯,她沒有聞到過這種怪味。她平常不喜歡有狐臭的人,她主觀地認為那樣的人很髒。
她按下了三樓的按鍵。
按鍵冰涼。
電梯啟動了,她感覺到微微一顫;有一次赤板市輕微的地震就是這種感覺。電梯裡的燈一明一滅,像是要出什麼問題。她想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了,電梯到了三樓;哐當停下了,可電梯門緊閉著。過了片刻,電梯又震動了一下;繼續往上走。這是一棟二十層的樓,電梯一直到了二十層。
電梯在二十層停了下來,安蓉的身體下墜了一下,然後,她站穩了。
電梯門哐噹一聲開了。
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安蓉想自己是不是按錯了按鍵,可她分明看到只有三樓的按鍵是亮著的。有股冷風從門外吹進來,有股奇怪的味道,安蓉打了個激靈,電梯門關上了。
電梯開始下降,安蓉覺得身後好像站著一個人,有股涼氣從背後吹在她的脖頸上;她大氣不敢出一口,也不敢回頭看。等電梯門一開,安蓉就呼地衝了出去。她回頭一看,電梯門迅速地關上了,她什麼也沒看見。電梯門旁邊的按鍵一直亮著,顯示著電梯在一層一層的往上走,一直到二十層。
整個樓寂靜極了。
安蓉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的嘴唇微微抖動著,似乎隨時都要叫出來。
她來到了家門口。
她微微地張開了溼潤的嘴唇,她看到門口的地上放著一束玫瑰花。
安蓉拾起了那束包裝得十分精緻的玫瑰花,玫瑰的香味在這深夜的樓道里瀰漫,和剛才電梯裡的中藥和狐臭味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玫瑰花裡有一張紙條。
她猜想紙條裡一定寫著什麼。
安蓉抽出了那張紙條,藉著昏紅的樓道燈光,她發現紙條的正面反面都是空白的。
是誰?是誰在這深夜裡給她送上一束紅色的玫瑰?
她有些暈眩,她迫不急待地開啟了家門。
安蓉嘆了口氣
他從停屍房裡的藏屍櫃裡爬出來
35
楊林丹從停屍房裡的藏屍櫃裡爬出來,披頭散髮;渾身血肉模糊;她破碎的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她慢慢走出了停屍房,然後慢慢走出了醫院的大門。看門的保安已經睡著了,她渾身冒著白氣;走過的地方留下一串溼漉漉的足跡。她來到了王子洋住的小區,她進入小區時,那醒著的保安也沒有看到她。她上了王子洋那棟樓的電梯,電梯無聲無息。下了電梯,她來到了王子洋的門前,她按下了門鈴,楊林丹聽到了裡面的腳步聲。
誰——
楊林丹說,是我,開門。
王子洋在裡面說,楊林丹,你還是走吧,我愛的不是你,而是安蓉。我不想再和你苟且偷歡了。
楊林丹發出孑孑的笑聲。她說,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我命來——
她把血淋淋的手穿過了門,朝門裡的王子洋抓去……王子洋是被急促的鬧鈴吵醒的,否則,他還沉浸在惡夢之中。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鐘了。他的頭很痛,像要裂開,他全身酸脹酸脹的,十分無力,眼睛也睜不開。昨晚他一個人在美琪小築喝了一瓶威士忌,美琪一直在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