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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往超出人想象。

昔日聶氏門閥便是最好的例子。

聶氏曾是長陵公孫氏下的最強門閥,一度掌大秦兵權,但當徹底失勢,族中最強的修行者聶讓也隕落之後,聶氏便以驚人的速度隕落。

族中各方紛紛設法變賣家產,只是數月的時光,聶氏一些價值驚人的古董、甚至對於修行者而言極有用的物事便被變賣完了,只留下一個偌大的聶園。

便是那聶園,看園的那房也監守自盜,每日夜間盜運的車輛不絕,最後不僅是其中珍稀草木都被盜挖光,連一些精美的石制雕像都被挖掘一空。

現在長陵很多大戶人家用於裝飾的石雕木刻,甚至很多都是來自於昔日的聶園。

同為長陵舊門閥的周家,雖然沒有像昔日的聶家一樣徹底煙消雲散,然而境況卻顯也不佳。

載著丁寧的等人的馬車在周家墨園外停下,丁寧等人下了馬車,只見周圍景物蕭瑟,連墨園院牆上的許多黑瓦都已經出現了殘破,長出了蒿草,露出了下方的瓦泥。

目光越過高高的灰色院牆投入墨園,墨園深處中的一些亭臺樓榭色彩也已斑駁,很多油漆已經剝落,一些開裂的樑柱也沒有得到更換。

謝長勝雖然年輕,但也無數次聽過長陵舊貴昔日的輝煌奢華,知道這些舊貴當年比起現在的王侯還要顯赫,尤其看著亭臺樓榭的格局都似乎暗合大道,和現今一些富賈的家園無可比擬。他便一聲真誠的喟嘆:“真要徹底修繕這裡,看來數萬金也不夠。”

前方的周雲海聞言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有心多給一些,我倒也不會拒絕。”

這顯然是句玩笑話,但是謝長勝卻是點了點頭,笑道:“若我真能在寫意殘卷裡得到很大的好處,說不定我姐和我父親一高興,直接將整個墨園修繕了也不一定。”

“那便希望賢侄有足夠機緣,多感悟到一些修行之理了。”周雲海也是笑了笑,說道。

然而他的心中,卻是鄙夷著說道,就憑你這個關中土包子,一天之內還能看出什麼東西?

墨園裡古樹成蔭,陽光成束從枝葉間透過,在下方青石道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顯得清幽而又有意境。

真正進了這墨園,走在這樣的道間,才明白為何大多數亭臺樓榭都已經許多年未作修繕。

因為絕大多數亭臺樓榭的壁上、柱上、簷間,都是雕花嵌玉,粉彩花鳥,金銀為飾。許多油漆甚至都是極其珍貴的寶石粉漆彩,或者是海外極其珍稀的雲母貝粉漆,即便是放在今日,奢華也超出了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極限。

若用普通的飾材,放上去反而是不搭,還不如令其陳舊,倒是令人可以感覺歲月之滄桑,昔日只堂皇。

和長陵所有舊門閥的私園一樣,墨園佔地極廣,繞過了園中的一座人工堆砌而成的小山,所有人眼前的景物都是一變,一切都似乎變得徹底黑白起來。

墨菊、墨樹、白草……面前種植的一切奇草異木,竟然都是純粹的黑白兩色,深深淺淺的黑白。

看到這純粹的黑白,薛忘虛一聲輕咦,接著便對周雲海平和地說道:“周家墨園的寫意殘卷果然耳聞不如目睹,既然如此,我便到此為止,先前來時路上,隨便找一處幫我備壺熱茶便是。”

周雲海恭謹道:“既然如此,我便陪薛洞主到山巔雲海閣小憩,那是我的書房,可以看到大半個墨園的景緻。”

說完這句,他便示意周寫意帶丁寧等人繼續前行,他同時走至薛忘虛的身側,身上緩緩釋出柔和的天地元氣,託扶住薛忘虛。

感受到周雲海身上散發出的極精純天地元氣的味道,謝長勝面容一肅,只是他很不理解,忍不住問道:“明明還未見到寫意殘卷,薛洞主怎麼已然說寫意殘卷果然耳聞不如目睹?”

丁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話,卻是平靜的朝著前方走了數步。

看著他的動作,周寫意的目光劇烈閃動數下,眼瞳深處最終卻是多出了幾分忌憚和佩服之意。

不只是謝長勝,張儀和南宮采菽、沈奕、徐鶴山的眼睛同時瞪大到了極點。

連一絲異動,甚至微風都沒有,然而丁寧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絕對的黑白。

他的衣衫、身體髮膚,原本顏色深的地方,驟然加深,變成黑色,原本色澤明亮的地方,變成白色。

“原來這裡的黑白,並非真實的顏色?”

謝長勝呆呆的出聲,他終於有些反應過來,這裡的黑白,只是被某種氣息浸染,就像是法陣的力量,引起了光線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