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和薛忘虛通行。
……
皇后並沒有在經常逗留的書房,她站在兩側都是銅俑的石道上。
她的身後站著兩名絕色侍女,只是和任何時候一樣,她耀眼的美麗讓任何和她站在一起的女子都黯淡無光。
她靜靜的看著走來的薛忘虛,完美的眼瞳裡沒有任何的情緒。
薛忘虛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禁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因為太過完美,便顯得有些不真實。
因為太過耀眼,便顯得有些灼眼。
在距離她三十步時,薛忘虛停頓下來,然後深深的躬身,道:“參見皇后殿下。”
皇后淡淡的看著鬚髮潔白的薛忘虛,完美的面容上依舊沒有絲毫特殊的情緒,“免禮。”
薛忘虛點頭。
他沒有敘述自己的來意,只是保持著謙卑的低首姿態,然而身體裡卻是有了一種奇異的變化,就像是有無數原本已經存在他體內的東西,就要全部從他的身體裡飛出來,飛到極高處的天空裡去。
“停下來。”
也就在這時,皇后平和的看了他一眼,出聲道。
薛忘虛便停下來,身體裡所有的異常氣息全部消失。
“為什麼?”
皇后完美的雙眸裡終於有了一絲特別的情緒,有些疑惑地問道:“像你這樣的修行者,修為原本比命還重要,沒有了修為,留著命要做什麼?”
薛忘虛安靜地回道:“我想看看來年的岷山劍會……請皇后恩准。”
“你做事自有分寸,長陵這麼大,我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你?”皇后沒有任何的猶豫,看著他緩緩地說道:“你的要求,我自然會答應,但我不想你用這種方式來請求,你必須幫我做件事情。”
薛忘虛微異,問道:“何事?”
皇后靜靜的看著他,說道:“替我去給梁聯一個教訓。”
薛忘虛沒有抬首,微微蹙眉,正待平和答應。
就在此時,皇后卻緩緩的接著說道:“帶上這些日跟著你的那名少年。”
薛忘虛陡然一震,心中湧起無盡寒意,他陡然抬頭,看著皇后完美無瑕的容顏,問道:“為什麼?”
兩人的問答都是極其的簡單,但卻又都能徹底明瞭對方的意思。
聽到薛忘虛的發問,皇后說道:“因為那名少年的表現迄今為止都算不錯,我對待每個大秦修行者的態度都是一樣的,我也希望每個修行者都以大秦為重。年少時的觀感,有可能便決定這人的一生。既然連我都覺得那名少年的表現不俗,那將來他便很有可能成為大秦的有用之才,所以我不希望他對我,乃至對整個皇宮產生什麼偏見。”
“最簡單而言,我不希望他恨我。”
皇后看著石道兩側的銅俑,語氣淡然卻毫不掩飾的接著說道:“所以我不想讓他覺得你是用自廢修為的方式,來請求能夠活過明年的岷山劍會。但我又想讓他知道敬畏和規矩,所以我要你帶著他。”
薛忘虛看著她完美而不帶多少情緒的面容,知道事情絕無迴轉,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是我疏忽了,皇后殿下這樣安排,的確對他而言也是最好的。”
皇后不再多說什麼,轉身朝著身後的書房行去。
薛忘虛看著她完美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想道,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冷酷。
皇后似乎能夠感覺到薛忘虛的心聲,然而她並不在意。
她也很清楚很多人都認為她冷酷。
然而治國本身就是很殘酷的事情。
冷酷的法度才有秩序。
……
……
長孫淺雪安靜的和衣坐在床榻上,看著沖洗完畢,換了乾淨衣衫的丁寧,問道:“你們把封千濁如何了?”
原本還在等待著她開口,是要雙修還是乖乖躺回自己床上的丁寧頓時一愣,好奇道:“你怎麼想到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也很不喜歡封千濁。”長孫淺雪看了丁寧一眼,示意他可以回自己的床上坐下,同時清冷的接著說道:“當時元武皇帝率軍親征巴山劍場,封千濁是第一時間投降的巴山劍場弟子之一。投降便投降,即便是出賣一些巴山劍場的法陣秘密也不算什麼,畢竟大秦王朝的內徵,每個秦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他在倒戈相向之時,還說了許多詆譭巴山劍場的不實壞話,那些話簡直是汙人耳朵。”
“可這些汙人耳朵的話,傳得多了,別人便也信了。”丁寧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