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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琴聲即心聲。琴聲好,是因為撫琴人的狀態更好。他指尖流露出那分氣象,遠勝於之前,彷彿真正放開了心胸,不加雕琢,卻見情感。

錚——

琴聲止歇,一曲完畢。

隨著琴聲的停止,周圍的景色如潮水一般的褪去。高山,碧空,鴻雁隱沒,只剩下一片碧綠的青草。那少年的身影和程鈞真正的重合在一起,凝立在山中,悠然神思。

唯一不變的,只有那撫琴的人。

白衣人坐在一塊山石上,四野遍地是青蔥的草木,地下的淺草剛剛能沒腳面,沒有迷人眼的亂花,只有一把古琴橫在他膝頭。琴音早停,但琴絃猶自微微顫動,彷彿意猶未盡一般。

程鈞含笑打量著那人,那人不出聲,他也就不主動出聲,只等著那人從琴的世界裡走出來,與外人相見。

過了片刻,那白衣人抬起頭,眉目清澈如剔透寶石,氣質溫潤如山中美玉。緩緩起身,深深一禮,道:“水閣管離,見過程師弟。”未完待續。。

正文 一九五 水閣管離

程鈞忙還禮,也是深深一揖,道:“不敢,程鈞見過管師兄。(_泡&書&吧)”

管離含笑道:“師弟不要多禮。”上前一步,扶住程鈞,越發顯得和顏悅色,“我在山中久不見外人,沒想到這一任劍閣是如此的人物。難得我今日有興連撫琴兩曲,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師弟是值得之人。”

程鈞略有些不好意思,道:“管師兄謬讚,小弟說句實話,對於音樂之道,只是略通而已。根本不敢與管師兄妄談知音。”

程鈞不是喜好音律的性情。就那麼點音樂的底子,還是他在戲班裡培養出來的,音準和樂感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能唱紅。他還學過胡琴,那是他倒倉的時候練手用的,拉的也有些腔調,但那些本事,與真正的大家相比,就顯得俗氣了。

管離含笑道:“那又不然,音樂表達情感,音律直通心靈。音樂之道,即是修心之道。程師弟心慮恪純,毫無滯礙,是一等一的通達之人。至於撫琴弄笛的技巧小道,何足道哉?我是真心願與師弟相交的。”

饒是程鈞臉皮厚如城牆,這時也是微微一紅,他心慮恪純?他兩世為人,活了那麼多時日,除了剛出生到三歲之前這幾年,剩下的時候每一天都與恪純二字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有一件是倒是沒錯,他心思少有滯礙,那不是他天生的無暇,而是過盡千帆之後,就看的開了。返璞歸真。不過如是。

只是,少有滯礙,並非毫無滯礙。他的滯礙別說管離,就是他自己也無法把握。那就不必在此細說了。

管離含笑道:“師弟一路上來,想必勞累,剛才聽我胡亂彈奏,又費心神了,請來這邊用茶。”說著將琴抱起,帶著程鈞斜往上幾步。

只見山路邊上,有一座小小的竹亭,竹亭都用蒼翠的竹枝搭建。遠遠看去,與山林近乎一色。在竹亭當中,有一紅泥小火爐,上面烹著一壺茶水。底下有一人拿著蒲扇煽火。

程鈞一見那煽火的人,差點笑出來,原來那手持蒲扇有一搭沒一搭扇著的茶童子,竟然是秦越。

秦越正自百無聊賴,見他兩人進來。道:“你們倒是準時,知道我這茶到了火候,就進來了。**泡!書。吧*這麼赤裸裸的吃現成的,格調也不高啊。”

程鈞好笑道:“秦兄。怎麼這樣勤快?”

管離淡淡道:“這小子,聽琴聽睡著了。我要不給他找點事做。他還不知道要怎麼丟臉呢。”

秦越掏了掏耳朵,道:“小弟平時聽琴。三流的琴聽得精神煥發。二流的琴聽得昏昏欲睡。只有一等一的好琴,才能聽睡著呢……師兄勿惱,有事師弟服其勞。誰叫你是咱們師兄呢,小弟只好打打下手了。”

程鈞訝道:“原來管師兄是你的師兄?”

管離的修為是築基中期,而秦越可是築基後期,天機閣排位又遠在水閣之上,沒想到管離反而是師兄。

管離微笑道:“我上山早,就是進步太慢,讓程師弟見笑了。”

程鈞忙道不敢,秦越在一旁解釋道:“管師兄上九雁山早,剛剛築基就上山了,若論年齒,卻還年輕。九閣之中,他資歷僅麒麟閣之下,是我們剩下所有人的師兄。小弟剛上山時,曾蒙管師兄照顧。”

程鈞點頭,對於九雁山的同門關係又熟悉了些,雖然九閣的排名有先後,但程鈞猜想,這應該是遇到大事的決斷分工的排名。相互之間同門禮節,還是以師兄弟排名為主。看秦越與其他幾閣相處來看,他應當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