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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走到桌前,桌子上用紅綢蓋著的那個東西已經擺了幾天了,直到今日,他才有勇氣走向他,揭開她,彷彿只有下定決心拼死一搏,他才能真正的心無愧疚的面對錦官。

紅綢下是錦官堆到一起的屍骨,在紅紗罩著的燈影裡發出溫暖的光,像極了細小的火焰,在臣逸的眼睛裡燃燒。

“錦官,我今天說的你都聽清了麼?你終於讓我明白,自己不能再軟弱下去,我確實應該少很多柔腸,狠下心來去做自己君王的霸業,可是,錦官,沒有你,再大的霸業又有什麼用呢?”臣逸輕聲的反問,眼睛裡閃著不盡的哀傷,一切已經太晚了,錦官只留給了他一個追悔莫及的背影。

宮門外,用嚓嚓的腳步聲響,臣逸趕忙將面前的白骨用紅綢蓋上,轉過身來,正對著宮門,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黃公公和馮生。

“皇上。”馮生低著頭不敢看臣逸,因為在找到錦官的屍骨之後自己也陷入了莫名的惶恐之中,如若不是自己那日那麼急匆匆的來尋找臣逸,錦官現在也許還活著,所以在他得知臣逸為了錦官已經完全的失去自我之後,他對臣逸的愧疚更重。

“馮生,朕明天就要將景明的事情公佈於天下了。”臣逸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俯下身子看著跪在地上的馮生,話語清淡,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情,而這話聽到馮生的耳中,卻讓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激動,自己伺候臣逸幾年,日思夜想的都是臣逸有朝一日能夠登上金鑾寶殿,成為他心中那個真正的威風八面的帝王。

“我知道你盼了很久,朕本該帶著你去感受一下那居高臨下的感覺,可是,朕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付給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去做。”臣逸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卻給足了馮生面子,馮生和自己的哥哥之所以對臣逸忠心耿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臣逸從來不把他們當作奴才。

“皇上,您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奴才。奴才萬死不辭。”馮生說話的聲音變得大了,別樣的堅定有力,甚至他的心底都湧出了陣陣的欣喜,因為皇上肯把最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

“這件事可能要了你的命,你也願意麼?”臣逸的聲音也拔高了許多,這不是他的危言聳聽,是個事實,如若自己在朝堂上奪權失敗,等待馮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馮生願意。”馮生不知道臣逸要說什麼事,只是本能的答應,因為他的心裡唯一的主子就是臣逸,為主子捨命,自己在所不惜。

臣逸聽馮生說完話之後,輕輕地將手畔的紅綢掀開,裡面的白骨,馮生最是熟悉,每一塊,都是他在灰燼中細細分辨,擦拭乾淨之後送來的,再看臣逸,看著那堆骨頭竟然莫名的傷神,但是僅僅一會,臣逸就轉過頭來,對著馮生言道:“這是錦官的屍骨,如若明日在朝堂我成功的將景明給辦了,我會風光大葬了錦官,以皇后娘娘的禮制,如若我敗了,明日我也就回不了鳳蓮宮了,這裡有我的一切,我的人不能來陪她了,你就一把火燒了這鳳蓮宮,讓我所有的東西都陪了錦官吧。”臣逸的話語淡淡的,聽不出是命令,但是讓人聽得哀傷。馮生終於抬起頭來,看向臣逸,臣逸的臉依然對著桌上的白骨,溫柔的如這潮溼的秋夜。

“皇上您放心,只要馮生有一口氣在,皇后娘娘的屍骨誰都帶不走。”堅定的聲音迴盪在鳳蓮宮的上空,臣逸站起來,走過馮生身旁,用手輕輕地拍了一把馮生的肩膀,然後輕輕地說了一句:“一切,就全拜託你了。”

一個帝王對自己的奴才說拜託,這是多麼重的託付,馮生回身看著臣逸的背影,孤獨到淒涼,馮生的心在那一刻就化成了片片柔情,心底的念頭卻愈加的堅定,面前的白骨成了自己生命裡唯一的堅守,自己已經有過一次負了臣逸的所託,這一次,即使是死都不能辜負。

黃公公同樣意味深長的看了馮生一眼,然後在馮生耳邊輕聲的言語幾句,就匆匆的跟隨臣逸去了內室,整個大廳,只剩下馮生跪在那堆白骨前,神色虔誠的像個忠實的信徒。

馮生最終還是將那堆白骨一塊塊的放到遮擋他的紅綢上,然後輕輕地包裹起來,像抱一件珍寶一樣的去了鳳蓮宮的側室,那裡,是棲鳳宮失火之後,馮生的居所。

也許是處理事情到太晚,第二日的天明的格外的早。臣逸早就在黃公公的服侍下穿戴一新,身上是明黃的龍袍,九隻神態各異的飛龍在祥雲間擺出不同的姿態,龍袍上的龍紋全是用金絲線繡成,在早晨的晨光中閃爍著璀璨的光,鑲嵌著無數寶珠的腰帶上同樣有龍在飛舞,只是這腰帶,卻是白色的,大昭的習俗,只有至愛至親的人去世,才扎白色的腰帶,在登基之日扎這樣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