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想幹嗎呀?”
“你——不是看上那孩子了吧?”
“行嗎?”
“不行!那孩子多不靠譜呀?”
“你眼裡誰靠譜呀?”
“他比你小,又是一外地的,也沒正經工作。你知道他一個月才掙幾個錢
嗎?說話也特別不招人待見,你不愛聽什麼他說什麼。”
“我沒覺得,他說的我都挺愛聽的。”
“反正我跟你說不行啊。”
佳音頂嘴:“我又不想跟他結婚,玩會兒不行啊。”
“玩?怎麼玩呀?拿哪兒玩呀?誰談戀愛為了玩兒、不是為了結婚啊?你怎
麼說話跟一女流氓似的呀?”
佳音煩了:“你怎麼跟姥姥一腔調?你多大歲數啊?”
“甭管多大歲數,傳統價值觀懂嗎?不能變。”
“你甭管我,管好你自個兒就得了。我心眼比你夠使。”
“當局者迷,咱倆得互相管。”
家裡來親戚了。只見姥姥像挾持人質一樣勒住一個老太太的脖子,臉上雖然
是熱情的表情,但手上顯然是發著力呢。
老太太快被勒死了,臉漲得通紅,可這一屋子人居然就沒誰管管。姥爺坐在一旁一付事不關己的樣子。老太太邊上那個和佳音差不多大的女孩,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姥姥招呼,但手上是不松的:“佳期佳音,快叫柳奶奶。”
柳奶奶歪著脖子努力想衝她們點頭,喉嚨裡發出“唉唉”的聲音,她示意小柳與佳期姐妹招呼。小柳落落大方地站起來:“是佳期和佳音姐姐吧,早聽說過的,今日才得見,你們叫我小柳就行了。”
佳期佳音猛聽這種說話方式,跟讓人抽了嘴巴似的,極不適應。
建華笑:“不記得柳奶奶了?你們小時候柳奶奶來看過你們。”
“我記得。”佳期舉手。
柳奶奶剛一笑,姥姥又猛一使勁:“你這回可顯老了啊,怎麼弄的呀?”
柳奶奶歪倒過去,就這麼掙扎著說話:“可不老了嘛,多大歲數了,孫女都站了一地,還能不老嗎?”
姥爺在旁邊直視著電視,對這種暴行視若無睹。
建英問:“小柳你十幾?十九?”
“正是。”
姥姥用批評自己家孩子的方式誇別人家孩子:“佳音!小柳比你小好幾歲呢,人這回到北京來上大學,你再瞧瞧你。”
“瞧哪兒啊?”佳音一聽這話就來氣。
“你就不念書。”
小柳連忙說:“什麼唸書?不過識幾個字罷了。不比姐姐們,還有別的本事,除了唸書,別的本事我是沒有的。”
才智聽不下去了:“哎喲,這還不是本事哪?”
佳音難得和才智同一戰線,起鬨說:“就是。”
柳奶奶打聽:“老大能幹哈?”
你們這些老年人(4)
“大姐是做什麼工作呀?”小柳好奇。
姥姥逮著吹噓的機會不能放過:“咳,就在一個臺灣的房地產公司當個副總裁。”
佳期臉紅了:“您有病吧?”
這是他們家慣用的對話方式,果然姥姥飛快地回嘴:“你才有病呢。”
小柳掩口而笑:“是嗎?”
才智說:“什麼呀姥姥?那叫總裁助理。”
小柳這才放心地撇撇嘴,喪失了對佳期的興趣。
柳奶奶又問:“才智是幼兒園的老師哈?那脾氣準好。”
才智“哼”了一聲:“天底下我最討厭的就是小孩……你要是盯著那些孩子時間長了,就能發現他們其實只是侏儒,心眼多得跟大人一樣,裝成小孩,毫無心機……”大家都被她說得直冒冷汗,她卻若無其事地看著小柳,小柳有點不自在。
柳奶奶看向佳音,佳音很主動:“我是歌星。”
“真的?”柳奶奶歪著脖子詫異。
姥姥啐佳音:“她想——瘋瘋癲癲的。”又對柳奶奶不依不饒地說:“瞧你還誰都惦著。你怎麼就不問陳倚生啊?咯咯咯咯咯。”
那是一種聾子都能聽出來的套路化的假笑,姥爺再裝聾作啞有點不合適了:“啊——?”
柳奶奶紅了臉:“胡說啥呢你?”
姥姥才不管這套呢:“嗨,可不是嗎?老皮老臉的還害臊啊你?咯咯咯咯
咯……以後到了禮拜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