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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已心冷的人。。。這點,還是她竇姬手把手教的。

今晚,南宮淮說了太多話,景春居然不知如何拿捏。總是這樣,到他覺得他是個“血冷”之人時,這人又叫他訝異。

景春一回頭,猛地發現南宮淮慢慢走遠了。他腳步不聽使喚地,竟是向著南宮淮走了過去。

聽到南宮淮一句:“回去告訴伊宮,這筆賬,你替他頂了。”

景春一愣,倒也釋然。

只是身後,那薄薄的衣冠冢旁,多了枚玉手環。那玉環,是景春的孃親——望卿——留給景春的,不知何時,被景春放在了墳旁。

那日,竇姬、望卿、昭信三人的屍身化了灰,混在一起,無法辨認。後來,也不知被南宮淮下旨如何處置了。

只不過,若這衣冠冢是誰家親人的墓的話。景春想,自己的孃親,也可以在此,稍事休息。

禁門前,幾個人早等候多時。見了南宮淮,紛紛下跪道:“陛下。”

南宮淮只上前,扶了伊宮起身。伊宮低著頭,也沒看他,不知是否還生著氣,抑或有些愧疚不知怎麼面對。

伊宮站直了身,南宮淮的臉卻正好貼過來:“好姐姐,莫再生弟弟的氣了。”

一聲“好姐姐”,卻叫得伊宮莞爾。

然後,南宮淮轉身對著曹參道:“此去之後,宮中事務還勞煩大人照管。淮兒在此先謝過了。”

放下了平日的尊卑,此刻自稱是“淮兒”,倒是叫得曹參老淚縱痕:“陛下放心,就算臣死,也定不會再讓淮南國出任何差錯了。前幾日陛下威儀自顯,朝臣上下,自是躬敬從命的。”

隨後,由夏候淺駕著馬車,車內坐了南宮淮、秦箏、景春三人。緩緩駛離了宮殿。

車內,秦箏遞過一紙書卷給南宮淮:“陛下,關於万俟禾烈,秦樓掌握到的情報,也僅這些了。剩下的。。。”正不知如何開口。

南宮淮打斷到:“我知道。他的事,最清楚的就三個人,差兒,朱雲和張禹。前兩位,是問不到了。”話及此,略頓了下:“那不如拜訪第三位,讓人家給個全兒話。”

秦箏微頷首,道了聲:“是。”

景春坐在南宮淮身側,有些想睡未睡的睏意。車內燭火漸暗,他心中不自覺地想到:這南宮淮說話,時而狠絕,時而寬度。到底何時實,何時虛,自己卻也無法把握。

未道,還未想透,耳邊就軟綿綿地膩上了南宮淮的聲音,細微而低語:“朕對差兒,可從未說謊。”

一時,又是: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3】

西疆地處群山夾縫之中,四周地勢險峻,各寨在山坳間曲折連通,十分隱蔽。尋著種滿鳳尾竹的幽道,走到盡頭,便是被一片紅火的楓香樹所掩映的木樓閣院。

西疆王墨哈今日宴請四方,所以閣院內火光通明,聲歌四座,熱鬧非凡。

朱雲和万俟禾烈坐在轎輦裡,正慢悠悠地趕往。

万俟禾烈正被人伺候著更衣,水墨般的黑髮一瀉千里。奴人們正為他梳髮,正梳著,他“唉喲”一聲大叫起來,把一旁正靜靜坐著閉目養神的朱雲嚇了一跳。

“你又怎麼了?”朱雲不耐煩道。

万俟禾烈狠瞪了一眼那個手腳愚笨的奴人,奪過梳子自己梳起來。雖聽到朱雲喝他,卻也沒回嘴。

轎輦落地時,万俟禾烈剛巧換好了官袍。他身為西疆的蠱師,往日裡都是以一席黑袍披身示人,長髮也隨意地任他散著,倒多了些許的妖冶。

朱雲卻還是穿著漢服,輕簡的絨裝,儒雅中藏著殺氣。

万俟禾烈瞥了朱雲一眼,吶吶道:“叫你換身衣裳,這麼去見人家西疆王,也不怕失禮。”

朱雲“哼”了一身,大步走在了万俟禾烈的前頭。万俟禾烈嗅到朱雲的幾分怒氣,幾分傲氣,又有幾分倔氣,微勾著嘴角,笑了。

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大殿。

殿內的墨哈王正威嚴地端坐在眾人間。他滿臉絡腮鬍,體型彪悍魁梧,只是較常人矮了許多。他頭上用金縷布匹做的包巾裹著,衣著也是金綢料子,整個人看上去熠熠生光。

他目光一聚,坐下便鴉雀無聲。

万俟禾烈領著朱雲單腿跪地,先說了句:“王上萬歲。”

墨哈點了點頭,單手平舉,道:“蠱師不必多禮,賜座。”

隨後,伺候的下人們抬上了兩把椅子,並排放在了墨哈座旁。万俟禾烈與朱雲也入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