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夫人笑了半日,說道:“這都多少年了,我當沒人記得那些事了。”
“這可是流芳千古的事,誰能不記得。”綾羅又說道。
樓夫人一笑,道:“你這丫頭從外面看是朵蘭花,一開口,就成了朵解語花,真不知你奶奶怎麼把你調教出來的。也罷,你就去尋你樓姐姐她們玩去吧。”
綾羅見樓夫人十分開懷,自覺已讓樓夫人放下芥蒂,笑著推讓了兩句,接了樓夫人給的荷包,便跟著馮媽媽去了樓八娘院子裡。
樓夫人喝了兩口茶,又聽人來報,說樓七娘要帶了樓翼然出去。
“翼然好了,出去也無妨,只是叫七娘看好了他,別叫他亂跑。”樓夫人吩咐道,心知樓翼然憋在屋子裡十幾日已是十分難得了。
樓家不喜狹窄密閉的夾道穿堂,多用遊廊連線各院。
綾羅到了樓八孃的院子,見一群人在玩擊鼓傳花,一眼掃過去,卻不見綺羅。
石妍初先看到綾羅向綾羅打招呼,綾羅見了樓八娘何美人等人。
雖心中疑惑,但樓何等人依舊邀綾羅入席,綾羅在石妍初與何美人之間坐下,問石妍初:“怎不見綺羅?”
“八娘使壞給她灌下去兩杯酒,如今去後頭躺著了。”何美人不待石妍初開口便說道,又要丫鬟擊鼓。
綾羅不再多問。
那邊廂,被何美人說喝醉了的綺羅此時卻也為難起來。
“脫下來,快脫下來。”樓翼然扯著綺羅身上的騎裝說道。
綺羅拉著袖子,說道:“是七姐叫我穿的。”
“那也不行,這是七姐的衣服。”樓翼然叫道,自己就要動手給綺羅脫,嘴中依舊念著:“是你爺爺我的七姐,不是你七姐。”
綺羅一急,從腰上抽下鞭子便唰的一聲向樓翼然手上抽去。
顯然經歷的多了,樓翼然避開,站在一邊瞪著綺羅,口中說道:“我七姐穿著好看,你穿難看死了,醜八怪!”
綺羅收了鞭子,也不與他爭辯美醜,只說道:“伊人姐姐可不喜歡這小氣巴拉的人,七姐都這麼大了,這衣服她也穿不上了。”
樓翼然聽到何伊人的名字,不叫綺羅還衣服了,只是斜著眼瞪向她。
過了一會功夫,樓七娘、何伊人過來了,兩人也是騎裝,樓七娘是紅火的,何伊人是天青色的,另配了一條鵝黃披帛。
見綺羅收拾好了,樓七娘說道:“走吧,老九,你跟著也行,只是不能搗亂。”
“哎。”樓翼然笑著,湊到何伊人面前給她看自己的新靴子。
何伊人開口道:“好看,翼然穿著就是好看,是你七姐做的吧?”
樓翼然挺胸驕傲一笑,說道:“我不想要的,七姐偏給我。”
綺羅低頭去看那靴子,見上面繡著許多繁複的圖騰,似是保命用的,一看便知不是十幾日能做出來的。
樓七娘在前頭說道:“還走不走?”
其餘三人應了一聲,忙跟上去。
綺羅小跑著跟上樓七娘,跑了幾十步,腳步又停住了。
遊廊對面走來一個看不出年紀的女子,似是十**,又像是三十出頭。
一頭青絲如雲堆在頭上,只插了一枝芙蓉,偏那芙蓉也似散了花瓣一般。芙蓉之下的那張臉,雖美但也單薄,一雙如寒星般的眸子,含著說不盡的憂傷,兩片紅唇在蒼白如紙的臉上,更是帶著詭異的妖豔,不由得叫人想起一句“死如秋葉之靜美”。恰又穿著一身楓葉色的衣裙,裙襬也是在京城裡才時興的寬大裙襬,長長的拖在地上。
綺羅不由得怔住,心想樓家女兒多英姿颯爽,何家女兒多嬌俏甜美,這樣如凋零紅葉一樣的女子,卻又為何出現在樓家的院子裡?
“姨娘。”樓七娘、何伊人並樓翼然站住叫道,皆立在一邊。
那女子略一點頭,也不曾多看他們一眼,便淡漠的從一旁走過去。
綺羅一直望著那女子的裙襬看,待樓翼然不耐煩的叫她走,綺羅才回過神跟上,心中詫異幾人對一個姨娘為何如此尊重。
只是見樓家姐弟及何伊人不說,她也不好再問,心中想著那樣精緻的眉眼,這位姨娘應當就是樓燕然的孃親了。
四人出了院子,到了後門,又有幾個丫鬟牽著馬等著那裡。
樓七娘扶著綺羅上馬,又自己坐在後面,與她同乘一騎,何伊人也上了馬,最後只剩下樓翼然站在下面。
“我要跟七姐坐。”樓翼然叫道,又拉著綺羅的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