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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無事不來

空青絲毫未察覺落葵的異樣,他閉目良久,方才緩緩道“這丫頭還是太小,我只能察覺出她是逃出來的,旁的便一無所獲的。”

眼見空青未能建功,京墨喜色盈眉,他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自然更不會放過現世報,連連撇嘴,將方才的譏諷原樣扔了回去“自己不學無術,還有臉賴人家年幼,真不知是誰給你的勇氣呢。”

空青對京墨的譏諷充耳不聞,只轉頭對落葵道“這丫頭傷的不輕,好在沒有性命之憂,我再多施幾次法,最多半年也就醒過來了。”言罷,他暗暗握住一把虛汗,其實這話說的著實心虛,原本只是一兩個月便能料理的病症,卻硬生生被自己拖成了大半年,只是造一個接近落葵的藉口,令她欠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原來事到臨頭,誰也做不成聖人口中的那個君子。

昏黃的燭光在無名姑娘的臉龐搖曳,將那稚嫩的臉龐映照的瑩白無血,落葵的手在她臉上摩挲,疼惜道“雖無性命之憂,可這孩子也遭了大罪,須得好好調理。”

晚風掠過半開的窗,送來一縷縷秋菊苦香,帳幔低垂搖曳,小姑娘瘦伶伶的身子如同一頁薄紙,在秋香色帳幔深處若隱若現。

瞧著這樣小的姑娘,蘇子憐惜的心肝肺都疼了,他斟酌道“這孩子的身子虛透了,我看得每日二兩參養著,才能好的更快些。

“我每月份例裡原就有八兩參,三年前我病了那一場,太后明裡暗裡又著意賞了不少,一直沒怎麼動,這些年攢下了不少,丁香,就照蘇子所說,先如此養著這姑娘罷。”落葵對這些身外之物素來並不看重,能用得上的才是寶貝,用不上的擺著也是佔地方,說著,她示意杜衡回房取參。每日二兩參,天爺吶,那得是多少銀子啊,京墨瞟了那姑娘一眼,暗自翻了個白眼兒,這麼一大筆銀子花給不相干的人,這不是缺心眼兒麼。京墨想起落葵曾幾兩銀子的飯錢,與自己斤斤計較,如今卻對這麼個不相干的人如此大方,他心間微酸,有些嫉妒,又有些憤恨,酸溜溜道“這麼些參,若是不吃,拿去賣了也不少銀子呢。”

落葵揚眸,瞟了他一眼“賣掉換了銀子你拿出去肆意揮霍麼,那我還不如拿來救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京墨一時語噎,憤憤不平的垂首不語。

就在此時,杜衡抱著個掛了琵琶鎖的楠木箱子擺在地上。

開啟箱子,裡頭整整齊齊的碼著一隻只狹長錦盒,錦盒裡藥香濃郁,靛藍色的絨布上放著上了年頭的老參。落葵將鑰匙塞到丁香手中,凝神吩咐道“這箱子參就交給你了,每日取二兩燉了,給這姑娘補身子,今日起,你便挪到北屋住下,若這姑娘有個風吹草動,即刻來回我。”

丁香將鑰匙小心的掛在腰間的豆綠如意絛上,應聲稱是“主子,先用飯罷,天氣冷,飯菜涼的快,吃了冷菜冷飯是要傷身的。”

落葵頷首,招呼了空青一句“走,青公子,用晚飯罷。”

聽到用晚飯三個字,又想到落葵特意吩咐丁香撈出來的泥鰍,空青身軀一震,笑容僵硬無比“甚好,甚好。”

剛走到院落中,杜衡便急匆匆的過來,低聲附耳道“主子,晉和公主來了。”

“誰,晉和,她怎麼來了。”落葵臉色微變,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看來是不能利利索索的吃口飯了,遂疾步回房寬了外裳,卸了釵環,長髮登時如瀑垂在身後,她以迅雷之勢鑽進薑黃色團花錦被中,做出一臉愁苦病容之色,心中猶自慶幸,幸而自己素來不愛塗脂抹粉,否則這會子卸妝淨面也來不及了。趁著眾人尚未回過神來,她故作虛弱的聲音透窗而出“蘇子,我風寒未愈,不好過了病氣給公主殿下。”

蘇子撲哧一下笑的直不起腰來“臭丫頭,你若去了雲韶府,定能成個角兒。”

話音未落,晉和公主的車駕便停在了院門口,有侍女扶著她下了車,她掃了眼黑壓壓跪了滿院子的人,唯獨沒有落葵的身影,不禁寒了臉色,冷笑道“衛國姐姐好大的架子,本宮來了,都不出門迎一下的麼。”

落葵窩在床上,隔了微白的窗紙,瞧著窗外婷婷嫋嫋的朦朧少女,心下喟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自己幫了雲良姜,自然是得罪了晉和公主,但她並未出聲,既是裝病,那便要裝的徹底,做足全套。

蘇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了個頭“回公主殿下的話,我家主子風寒未愈,已臥床三日了。”

晉和公主輕咦了一聲,眉眼冷然,唇邊的笑意卻十分甜美嬌俏“那麼本宮來的還真是時候了,蘇總管,引本宮去看一看衛國姐姐罷。”

蘇子愣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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