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何斌還能辨別東南西北,於是按龍先生的指示朝北走去。後來他才知道,這裡是按八卦環繞陰陽的圖形修建而成的10個練功區,他剛才所在的地方叫艮山,處於八卦中艮卦的位置。而坎湖對應坎卦,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寧靜大湖,一條紅綠相間的木結構長廊宛若浮於水面的一條長龍,從岸邊一直延伸到湖中央的小島上。小島上有一座水榭,其餘地方都是綠油油的草坪,上面點綴著奇花異草。而那個站在草地中央正朝何斌招手的,一定就是龍先生了。
“這就是師傅了?”第一次看到那個頂多算“大哥哥”的龍先生,何斌不禁有些失望。在他印象中,“師傅”這個詞都是送給那些有鶴髮童顏、健步如飛的白鬍子老頭的,而眼前這位自己找上門的師傅,最多不超過二十七八歲,看上去平凡得緊,一點讓不能人感受到大宗師的風範。
雖然看出了何斌的不信任,龍先生卻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打個響指,幾排架子就出現在何斌面前:“想學哪種就自己挑吧!”
何斌一訝,心中對師傅的評價已經有所改觀。他仔細端詳,只見架子上掛滿各種樣式優美、做工精良的冷兵器,可以說件件都是藝術品,讓他的眼睛都看花了。他拿起這個,放下那個,挑了半天都沒決定。
劍乃兵中君子,握在手中就有種尊貴氣質,不過用得人多了,也就俗了;再說劍始終是短兵刃,聯想到“一寸斷一寸險”的說法,何斌就放棄了。刀乃兵中之膽,舞起來威風凜凜、虎虎生風,威力固然大,但那股莽勁他拿不出來,所以也不予考慮。戟乃兵中之龍,但似乎除了呂布,再沒有哪個武林高手或戰場名將是用戟的,所以他把方天戟拿起來掂了掂就又放下。想來想去,他最後還是決定用槍,槍乃兵中之王,剛猛中又帶著柔韌,再加上長度佔便宜,十分符合他對完美的追求。
“就用槍了!”他剛這麼一想,其他武器就都從架子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種類的槍:長槍、短槍、花槍、雙槍、鉤槍、錐槍、抓槍、拐槍、拐突槍、雙頭槍、梨花槍、雁翎槍、九曲槍等等;而就算是選定了其中一種,槍尖、槍纓和其他裝飾也還有許多樣式可選。在這個什麼都講究個性化的時代,自己組合出心目中最完美的兵器樣式是最體貼的設計,不過對於做什麼都想達到完美的何斌來說,選擇搭配卻苦惱異常。
“真正的完美是不存的,在你得到什麼的時候,也必定會錯過什麼。”龍先生那富有感染力的聲音在何斌耳邊響起,他轉頭一望,卻發現此時的龍先生臉上閃耀著一種他以前沒察覺到的光,那是隱藏在平和之下的威嚴,在保有無上榮耀的同時,卻摒棄了貴族的矜持和高傲。難道這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就是超越平凡的王者至臻境界嗎?
“你在想什麼啊?我不是說了嗎,完美是不存在的。”龍先生的視線投向遠方天空,話卻是對何斌說的,“用一顆平常心去看待一切,萬一碰上什麼關鍵時刻,只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那就足夠了。”
不知道是不是思考這番話出了神的緣故,何斌隨手抓到了一條黑色的長槍,等他發覺並想把它插回架子上時,架子卻已經消失了。“選定了嗎?不過,你挑的這條槍和其他的都是不同的,”說著,龍先生將一面盾牌塞到何斌空著的手中,“它們是不能分開的一對。”何斌看了看手中的長槍,這才發現槍的造型十分奇特:槍前端鑄成蛇頭的形狀,上面還有一雙黃綠色的眼睛;鮮紅的槍尖就從蛇口中吐出,隱隱還能看到口內呈倒鉤形狀的牙;而槍桿則分成一節一節的,表面覆蓋著細密的鱗甲。再看那面據說和槍天生是一對的盾牌,則十足就是個巨龜的背甲,一圈小盾片環繞著中央13塊大盾片,漆黑的表面光滑異常。兩件古怪的兵刃,雖然算不上令人不舒服,但想到今後的“搭檔”就是它們了,何斌還是不禁有些悵然——這和期待中的華麗武器相去甚遠。
“師傅,當初直接把靈蛇槍、武鱗盾給我不就完了,還讓我挑什麼?反正我一定得接受它們,而它們也始終會纏著我。”後來,當得知一槍一盾與他之間的淵源後,何斌曾這麼抱怨過。其實那時候,他已經和兩件兵器有了深厚感情,抱怨只是說給龍先生聽的。而龍先生顯然也知道這點,因而只是一笑:“我只是按規矩來嘛!”
此後,何斌每晚夢中都在跟隨龍先生習練武功和法術,偶爾也會和精力絕對過剩、總愛開玩笑的師兄蘭德爾一起切磋。在那裡,他會忘卻現實中的一切煩惱。而在清醒的時候,他也曾懷疑自己每晚的經歷到底是現實,還是隻存在於想象,不過那些真切的記憶又不容讓人懷疑其真實性,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