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韓馨早已收起剛剛的驚訝，她淡淡地說：“沒有，我只是覺得，平常在公司見你們就跟普通上司下屬一樣，看不出來很熟悉。”

“許多表象是看不出什麼的，就像別人也看不出我和你私底下會有什麼交集吧？不過這不是正巧，你住在我直接上司樓下，我需要你幫忙，所以……我坐在這裡咯！”張妙妙沒再說，她微微傾斜了下頭。

“你的邏輯真好。”韓馨是真心欽佩她的應變。

“只是會談判。”張妙妙說：“跟在沈宥身邊，要是沒點口才怎麼行？”

韓馨喜歡聽張妙妙講話，語氣那麼平穩，讓人覺得舒服。雖然一身名牌與氣勢，卻並沒有給人壓迫感。她站起來，去廚房把燒水壺拿出來，給張妙妙又倒了一些。

“想不想知道沈宥私底下怎麼樣？”張妙妙突然坐直身體，甚至是前傾著靠著茶几。她滿懷期待地希望韓馨說好。

“高層的事，我……”如果是以前，韓馨是十分樂意聽的，多知道喜歡的人的訊息，哪怕是一丁點也是好的，如今，沒有別的心思，聽與不聽，並不重要。

“你是歸他直接管的專案專員了，姐姐告訴你，知道上司一些習性，會給你的工作省很多麻煩的。”

“我還是慢慢摸索吧！”韓馨婉拒了。

張妙妙心裡飄過一百句“摸索什麼你直接去摸沈宥不就好了”的獨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沈宥跟韓馨簡直就是絕配！

不過韓馨不想談她還是別硬塞了。張妙妙隨即跟她談生活，發現兩個人都很喜歡幾部電影，聊得很起興錯過晚飯時間，然後發現她的泡麵盒，嚷著要跟她一起吃。

韓馨約她到外面去吃她都不肯，嚷著好久沒吃垃圾食品了，今天必須破例。於是韓馨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張妙妙——隨性地把長髮盤起來，泡麵汁沾在她嘴唇周圍而渾然不覺，依然興致沖沖地跟她介紹M市的美食之地，然後約她下次一起去看電影，最後甚至從她這裡借走幾本書。

氣氛很好，韓馨一點也沒有最初的不自在了，主要是張妙妙一直在說話，讓她沒有擔心找不到話題的壓力。

“我得回去了。”張妙妙盯著一直在亮的手機螢幕，瞿朗的電話響第五回了。

“晚上吃得太寒磣了，下次請你吃好點。”韓馨依然覺得抱歉。

“說什麼呢，我覺得很開心。”張妙妙邊穿鞋邊說：“如果不是有‘催歸’狂魔，我們晚上都可以去看電影了。這就是非單身的苦惱啊，有異性沒閨蜜了。”

韓馨聽她說著也笑起來。她男朋友都打了好幾次電話，雖然她沒接，嘴上也抱怨，不過看得出心裡可是很記掛。

“好了，我還得上樓‘彙報’一下。”張妙妙朝她眨巴著眼睛，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去按電梯向上鍵。

“再見。”韓馨目送她到電梯門關閉才關門。

她呼了口氣。其實家裡偶爾有人這樣來一下，感覺沒有很糟。先前她是多麼害怕接近那個冰山美人，今天看起來也並不是那樣，張妙妙也是愛八卦愛笑的女生啊！

這也是因為每個人都是普通人啊！也許沈宥私底下也是會鬧會發脾氣的吧……

而樓上，張妙妙敲了兩下1102的門，然後徑自推門進去兩步，沒有關門。

沈宥頭也沒抬就問：“聊這麼久？”

“我們還一起吃飯了。”張妙妙故意戲弄他。

“什麼？”沈宥果然一個眼神射過來。

張妙妙當然知道他的另一個意思是：居然沒有叫上我！用任何理由！她很高興自己的目的達到，笑盈盈地說：“我不知道沈總肯吃泡麵的……”

沈宥立即明白她的用意，低頭繼續看他的檔案，冷冷地回一句：“惡趣味。”

“不想問我有什麼收穫嗎？”張妙妙又故弄玄虛。

“就算你口才再好，在韓馨那裡也不管用。”沈宥十分篤定。

張妙妙看不慣沈宥一副把韓馨看得十分透徹的樣子，又找不到別的詞反駁。韓馨的話實在太少了，她真的察覺不出有什麼特色。

“你們真是太扭捏了！”她說，心想喜歡就去追搞那麼多小手段幹嘛！

“我又不是你跟瞿朗，倆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沈宥毫不留情地打擊回去。

“祝你們早生貴子！”張妙妙氣呼呼地摔門出去，就韓馨的性格，沈宥想吃到“肉”，有得等了！哼，不管他跟那小妞的破事了，現在她要回家去，把瞿朗撲倒！

沈宥聽到門“砰”地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