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部分

市局戶籍科的同事送來了一張照片,方木把它粘在了羅家海的照片旁邊。照片上是一個清秀可人,略顯羞澀的女孩——沈湘。

案情發展至今,沈湘也許也是一個關鍵人物。這可憐的女孩因為受到性侵害而留下難以磨滅的心靈創傷,儘管曾短暫享受過愛情的慰藉,但最終她的傷痛還是被公之於眾,在對生活完全絕望之後,她和羅家海殺死了洩漏當年秘密的人,男友身陷囹圄,自己也用一把刀子結束了生命。

想到這裡,方木忽然心思一動。假設羅家海是為了給沈湘復仇而加入這個互助殺人組織,那麼與這些參與者有關的就可能不是羅家海而是沈湘。

這個新的思路讓方木一下子興奮起來,他抓起電話想到市局調取本案的案卷資料,可是剛撥了兩個數字就放下了。他想起這案子當年並沒有報警,所有的案情陳述都是從羅家海那裡聽來的。

方木鋪開紙筆,開始逐字逐句回憶羅家海講述的案件始末。紙上很快佈滿了長長短短,勾抹塗改的字跡。漸漸,其中兩段話被方木重重地劃上了圈。

根據羅家海的講述,那個強姦犯曾對沈湘說:“你的身體裡從此就留下了我的東西,你一輩子都會帶著它的味道。”這句話雖然經過羅家海的轉述,但方木不懷疑它的真實性,因為這對於沈湘來說是一生不可磨滅的遭遇,其中的每個細節,都可能記憶深刻。而這句話,讓方木有奇怪的感覺。

是的,它顯得太刻意了,就好像一句早已準備好的臺詞。這樣的話從一個強姦犯嘴裡說出來顯得怪異無比。如果說這是犯罪人變態心理的一種真實流露的話,那麼同期肯定有類似案件發生。方木大致估算了一下,請求市局提供7-10年前立案的所有強姦案的卷宗材料。他在辦公室裡整整看了半天卷宗,沒有發現與本案相似的案例。那麼,犯罪人屬於心理異常的可能性就不大了。既然如此,就不妨假設犯罪人說這句話是有意為之,那麼,它聽起來就是一個暗示,似乎犯罪人希望沈湘對“味道”產生極強烈的反應。

另一段話是羅家海提及沈湘每次去洗澡,或者去購物的時候,都會感覺有人在跟著她。如果說沈湘由於早期遭遇性侵害而患有被害妄想症的話,方木絲毫不會覺得奇怪。感到有人在跟蹤她,這也許是沈湘的錯覺或者幻想。但是如果結合犯罪人有意使沈湘對“味道”形成情緒反應的假設,那麼沈湘所感到的所謂跟蹤,也許就不是她的錯覺或者幻想。換句話來說,的確有人在跟蹤沈湘,而跟蹤的目的,就是觀察及紀錄沈湘的種種過激反應。

方木心頭一凜,難道是某種心理實驗?不,不會,這太殘忍了。如果用強姦行為作為實驗手段的話,那麼這已經不僅僅是違背心理學研究倫理的問題,而是犯罪!

可是,如果這個假設真的成立的話,那麼這個互助殺人組織的其他人,會不會也與這個心理實驗有關呢?

方木凝視著沈湘的照片,這是一張戶籍登記照片。當時沈湘大約十七八歲,眼神中卻過早地蒙上了一層陰鬱,那略帶羞澀的笑容中有一些緊張,一些拘謹。然而這一切都掩蓋不住她的青春與秀氣。想到她對自身味道的恐懼和近乎自虐般的掩飾,方木也不覺黯然,但是同時他也猛然意識到,其實沈湘的過激反應是典型的創傷後壓力障礙症的症狀。

“PTSD……”方木不自覺地喃喃自語。如果她當時遇見楊錦程博士,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楊錦程照例在下班前對研究所進行了當天最後一次巡視,同往常一樣,一切都很令人滿意。他所到之處,看到的都是忙碌的身影和有條不紊的工作。他喜歡這樣,只有不懈奮鬥才會有收穫,多努力一分,離成功就更近一步。心情愉悅,腳步就顯得輕快,楊錦程比平時提前5分鐘結束巡視,決定會辦公室換衣服回家。

推開辦公室的門,楊錦程卻發現本應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卻多了一個人,而且就站在他的辦公桌後。

陳哲微微頷首,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楊主任。”

楊錦程看看門外,“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剛進來。”

“有事麼?”

“哦,是這樣。患者夏天的媽媽剛才打電話來,希望能跟您約定下次治療的時間。”陳哲指指楊錦程擺在桌上的檯曆,“您不在,我就看看您最近的日程安排,好給夏天媽媽一個答覆。”

“哦。”楊錦程面無表情地看看陳哲,站在原地不動,陳哲急忙從桌後繞出來,拉開靠背椅等楊錦程入座,然後垂手站在桌邊。

楊錦程看看臺歷上紀錄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