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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指甲一直掐到了我的肉裡。母親不再瘋癲,她厲聲要我發誓,無論用什麼手段,此生一定要報仇!任寰宇一家老小,一個都不能放過!”

那一眼橫掃過來,看得任飛揚心膽一震,有說不出的寒意湧起。

“你……就是為了那個誓言,才找到這裡來?”任飛揚失去了平日的鋒銳,有點不敢和他對視,側過頭,斷斷續續地輕聲問,“來……來找我們家報仇?”

高歡漠然地笑了笑:“是。其實我早知道任將軍一家回到了太平府,但是,那時候我剛加入聽雪樓,有很多工需要完成,一時間無法脫身——一直到前一段時間平了江南,又征服了拜月教,樓中暫時平靜,我才向樓主告了假,來處理自己的個人恩怨。”

頓了頓,高歡眼裡閃過殺手特有的冷光:“當然,我也不是貿然出手的——為了確定你就是任寰宇在世的唯一子孫,我反覆在當地打聽過,又仔細看了你的佩劍和武功路數。”

任飛揚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你居然為了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處心積慮了這麼久?那是我爺爺幾十年前和你家的樑子,就算是父債子償,可我老爸也死了好些年了……算到我頭上來,豈不是有點牽強?”

高歡神色肅然,殺氣從眉宇間直漫了出來:“我一生從未替母親做過任何事情,只在她臨死前,答應了她最後的要求。說到,就要做到。”

幾十年過去了,連東海的怒濤都已經平息,那些恩怨的本身早已被人淡忘。

可唯一不滅的,卻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可怕的仇恨,終於把血債傳到了下一代。

此處是太平府外荒野,四顧無人,實在是殺人了怨的好地方。

風從山上掠下,帶來冷意。一番對話後,任飛揚慢慢平息了最初的震驚,恢復了常態。

看得對方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自己,心底血氣湧起,便不再爭辯什麼,哈哈一笑躍下馬背,反手抽出淚痕劍,斜覷著高歡:“那好,我早就想與你一比高低了。放馬來吧!什麼淚痕必死於問情之下——我才不信這見鬼的傳說。”

他右手執劍貼於眉心,左手拈著劍訣,做了一個起手式。

山風吹得他的披風與黑髮一齊飛揚,但他的人卻穩定如石,劍鋒下的眼神透出一種聚精會神的肅殺之氣。這個紅衣浪蕩子,抽劍在手的時候忽然間就彷彿換了一個人。

高歡的手搭上了劍柄,卻沒有動,彷彿在等什麼。

過了片刻,突然一絲冷笑從唇邊溢位,他頭也不抬地冷冷吐出兩個字:“倒下!”

語音未落,任飛揚臉色鉅變,身子晃了幾晃,果然不由自主委頓於地!

“你……你竟下毒!”感覺到胃裡有一股劇痛刺入臟腑,全身忽然間乏力,任飛揚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嘶聲,“你,你居然用了毒藥!”

高歡卻看也不看他,淡淡道:“不錯。方才小店中我敬你的酒中早已下了毒——你江湖經驗太少,果然絲毫沒有覺察的喝了下去。”

任飛揚盯著他,冷汗一粒粒從他額上流下。他的臉部已痛得抽搐起來,但他的心裡卻有一種更加劇烈的痛楚在噬咬。他咬緊了牙,用力得嘴角流出了血來,用已然變成幽藍色的眼睛看著高歡,嘶聲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與我放手一戰,而要用這種卑鄙手段!”

他不甘心,太不甘心!

如果戰死高歡劍下,或許還是一個痛快,但是如今這般死於毒藥,卻讓他萬般的不甘心。

“你莫忘了,我不是俠士,我只是個不擇手段的殺手。”高歡看著他痛苦地掙扎,冷冷道,“本來我也想給你一個痛快,可很不幸,我的答應了我母親,要你如她一樣受盡了痛苦再死去——所以我才會下‘九天十地、魔神俱滅’這種毒。”

任飛揚已說不出話來,冷汗一滴滴順著他挺直的鼻樑滑下——只是短短的剎那,連他的汗,都已成了詭異的淡藍色!那是什麼樣可怕的一種毒?

看著站在眼前的男子,他一向明朗的眼中,亦已充滿了怨毒!

高歡拍了拍手中的問情,嘴角居然有一絲奇異的笑意,彷彿喜悅,又彷彿哀傷:“那天你提議交換佩劍時,我問過你後不後悔,你居然一口答應不翻悔。看來,傳說是可信的——淚痕的主人,的確會死在問情之下。”

他轉過身去,徑自上馬:“你就在這兒慢慢等死……我不陪你了。”

勒馬回身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淚痕劍,彷彿遲疑了一下,最終嘆了口氣:“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