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思想並不矛盾,他無法反駁。他心裡不服的是,自己是天王,說穿了,這以後的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難道自己連享受生活的權力都沒有嗎?
鄭南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自然,絕對的平等是沒有的。但我們完全能夠做到的是,讓我們的將士明白為什麼去作戰。這就要我們讓他們看到,他們的家庭、親友生活的比以前好,他們不再是誰的奴僕,而是自己主宰自己命運的人。這需要我們用實際的東西去讓他們獲得,而不是依靠簡單、空洞的教義所能實現的。”
“在這點上,難道我們做的還不夠嗎?”洪天王似乎很不以為然,“天朝上下,支出都取自於聖庫,大家不愁吃用。就說這杏黃的服飾吧,以往還不都是皇家的專用,現在天朝上下卻可以任意穿著。”
“當然,天朝的確有許多地方不同於滿清政府,不然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人跟著太平軍了。常言說的好,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說句天王不中聽的話,天朝為了區別於滿清,權力機構和官職的設定,就別出心裁。那麼多奇怪的官職,其實難記的很。可是,真正應該與滿清有區別的事情,你們卻並沒有做。”
“哦!”洪天王疑惑地看看鄭南,問到,“什麼啊?”
鄭南微微一笑,“這天王府豈不是和紫禁城一樣嗎?”
聽到這裡,洪宣嬌樂了,可不是嘛,天王府還不就是北京城的皇宮啊?
洪秀全瞥了妹子一眼,看著鄭南,“難道不該有天王府?”
鄭南搖搖頭,緩緩地說到,“不是該不該有的問題,天朝如果與清妖沒有根本上的區別,又怎麼能讓我們計程車兵和天下的百姓,為了我們的事業去流血?”
洪秀全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直直地望著鄭南。他們明顯地反對有皇帝,更反對有皇宮,他們會真心地擁戴自己的洪家天下嗎?
洪宣嬌覺得寧王說的卻是那麼的入耳,見哥哥沉默不語,她不管不顧地哼了一聲,“二哥,其實寧王哥哥說的在理。自從咱們留在了天京,原本生龍活虎的老兄弟們開始變的烏煙瘴氣,比官爵比排場,比穿著服飾。稍微大點兒官員就可以開衙設府,養著數不清的閒人。我有句話早就想說,當我們女兵營的姑娘們在城外和清妖拼殺的時候,你們這些老爺們閒在那裡也好意思嗎?”
洪秀全被妹子刀子似的小嘴兒給逗樂了,“那依你的意思,是不是還要朕去領著你們的姑娘們去廝殺啊?”他疼愛這個妹子,不僅僅是因為妹子堪稱天朝第一紅顏鬚眉,還有就是當初為了政治目的,逼迫妹子嫁給了西王肖朝貴,導致妹子年紀輕輕就在守寡。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洪宣嬌把目光轉向鄭南,“寧王哥哥,你說我二哥他要是和你們一樣,還有人敢這麼做嗎?”
鄭南呵呵地笑了,“宣嬌妹子說的也太絕對了。”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洪宣嬌大睜著一雙火辣辣的眼睛,不解地瞅著他。
“錯是沒錯,”鄭南被她瞅的有點兒渾身不自在,轉臉看看洪秀全,“只是天王畢竟是天王,他是一個國家的象徵,該有他特有的尊嚴和權力。”
洪秀全多聰明啊,儘管知道鄭南這是一語雙關,可是表面上聽起來,還是很受用。
………【第十八章他暗暗嘲笑起自己的卑鄙】………
楊秀清此時已從林海豐的講述中清醒過來,震驚之餘又感到似乎有些必然。
他凝視著林海豐,聽他繼續說:“天父說東王兄應該是個能容天下之人,一定能改寫這天定之數,也不枉他老人家一番苦心!”
楊秀清激動地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次,停到林海豐的眼前,“謝謝老弟在愚兄面前洩露天機!”說著,他一跺腳,“若說我存心要奪天王之位,實在是無稽之談。要說對天王有不滿之處,那我毫不隱瞞。自入天京,他一頭鑽進那逍遙窟,不理朝政,王妃娶了一個又一個。賢弟啊,打廣西出來的老兄弟一刀一槍拼到這裡,你天王不願再走,老兄弟們自然也想享樂幾時。人心啊!當初不是我不想傾力北伐,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試想一下,現在天朝號稱百萬之眾,其實能戰之兵不過二十萬,一旦舉國北上,就算取了清妖的京師,也許下場會更壞。”
林海豐完全贊同楊秀清的這個說法。就算取了北京,從上到下的腐敗也許更壞,那無疑就是第二個李自成。他讓楊秀清坐下,感慨地說:“是啊,天朝的問題不是在是否奪取多少城池,而是要解決最根本的問題,那就是如何爭取民心。如何把我們的教義和我們的行動結合起來,讓天下人看在眼裡,並從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