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推卸責任而殺人滅口。還有,北王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是奪取天王的寶座。”
“你的人馬都去了南城了嗎?”聽完汪海洋的稟報,楊秀清點點頭,好像並沒有特別的什麼表情,他再轉頭看看已經開始出現一處處火光的南城,臉上有些憂鬱,“沒有料到的倒是那裡啊!”
盧賢拔瞅瞅被烈火吞噬著的大半個東王府前院,憤怒地望著東王,“殿下,我帶人馬上去抄了北殿,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蛋,毀了多少人!”
“你不提,我倒真忘了。”楊秀清看著滿地橫倒豎臥的陣亡者屍體,看看那用血流成河絲毫也不過分的遍地血汙,搖了搖頭,“海洋啊,你馬上親自去北王府,傳我的命令,一定要保證裡面所有人的安全,任何人不能進去騷擾。”
“殿下,怎麼可以這樣?”盧賢拔看看飛馬離去的汪海洋,大惑不解,“殿下,北王犯下如此滔天的罪惡,即使殺上一千回也不會解氣。留下他的家眷,他們能不記恨我們?這是養虎為患!”
楊秀清似乎不理解地瞅瞅面目已經變得猙獰的盧賢拔,“我看你是殺紅了眼了。”
“不是我殺紅了眼啊,殿下。”盧賢拔一指滿目的瘡痍,“您看看,假使我們沒有預備,假使他們真的如了願,他們會如何對待我們?”
“一個都活不下來,是吧?”楊秀清嘆了口氣,“不錯,接過就是那個樣子。問題是現在我們勝了。天朝對那些膽敢拿起刀槍相向的過去朋友,可以毫不留情,但是他們不是,也許他們以後是,可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
“殿下,卑職……卑職有句話想說?”
“說,說完咱們好去天王府,天王可是盼著我呢。”楊秀清笑了。
“在剛才的問題上,你沒有安王的果斷。安王殿下從來不叫自己的敵人有翻身的機會。”
“哈哈……”楊秀清指了指有些沮喪的盧賢拔,大笑著,“你呀,那我告訴你,安王說不能殺韋昌輝,你信嗎?”
“不可能!”盧賢拔脫口而出。
………【第一四○章撞開聖天門,對天王實行兵諫!】………
對蒙得恩來說,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一個令他躊躇滿志而又揚眉吐氣的好日子。在總導演天王洪秀全的設計下,作為執行導演,他才是天京目前氣勢磅礴的復仇運動的實際總指揮,不管是什麼東王北王,也無論是什麼天京警備司令官,都成了他可以擺佈的棋子。就連一向對他從不肯拿正眼看上一看的那個李福猷,現在也不能不向低下尊貴的頭顱。
天王府的大總管,居然指揮不動天王府的侍衛,這對於蒙得恩來講,無疑就是一個莫大的恥辱。這種不正常的事情,在今天晚上終於改變了。當暗自敲著小鼓,甚至還在心裡設計了好幾種應變方案,思忖著萬不得已就要弄死這個不識相的李福猷的蒙得恩來到天朝門西側近衛旅總部的時候,他沒有想到,天王的詔諭剛剛一展開,李福猷就乖乖地服了。
哈哈,要不怎麼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要不怎麼說良禽擇木而棲,要不怎麼說……蒙得恩一下想了不少的“要不怎麼說”。可他就是沒有想到,李福猷是走了,卻帶走了全部兩個營的近衛軍,而且是徑奔喧鬧不止,火光時不時閃現的南城而去。
混蛋啊!蒙得恩頓時想哭。他不怕近衛軍去鎮壓他那些盟友們,那本來就都是利用的魚餌,即使李福猷們現在不去殺,天京平靜後的明天也是他們的死期,天王早說了,凡是攪鬧天京,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要“清除之”,還要以此告誡全天下,“鬧事者決沒有好下場,天朝最需要的是安定團結”。
他最怕的是天朝門如今的空空蕩蕩。天王和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地鼓弄了許久,也僅僅招募了四五百的精壯進入金龍城。為了趁火打劫,為了給韋昌輝扣上永世不得翻身的罪惡,一百多人還殺去了東王府,偌大的天王府僅憑剩餘的不足三百人守衛,一旦有萬一發生,那還不等於是束手就擒?
李福猷!李福猷!蒙得恩的確對著消失在黑夜裡的近衛軍喊了好幾嗓子,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原有的珍貴。近衛軍雖然不聽話,可他們畢竟講理,講理的軍隊雖然看著不舒服,總還能叫他睡覺可以安穩。沒有了他們,真要就有再不講理的人到來,那還不如干脆就留下他們,至少還是一道屏障。
老天可以作證,蒙得恩一生之中都沒有今天晚上的現在這麼聰明過,也沒有預測的這麼準確過。他甚至都來不及重新佈置天王府的警備,一支不講理的軍隊就真到了。
那是劉大鵬率領的殺氣騰騰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