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荷,“不過,有些東西是一個人的愛好,過分地強制是不可取的。凡事都要有個度,只要不過分,還是隨其自然的好。當然,鴉片、娼妓那些敗壞人倫、綱常,腐蝕麻醉整個民族的東西不在此列,必須堅決清除。”
“北京的菸草商行不僅要做,還要做大,做好。”林海豐瞅瞅還在思索的顧雪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天朝內務部經濟情報局的一員了,你接受範文瑞的指揮。在北京、天津開啟渠道,接近各階層人士,拉攏滿清官員,為天軍獲得更多的軍事情報同時,要使勁兒地賺錢。八旗子弟有錢,足夠你們賺的。那是另外的一個戰場,一個沒有硝煙,沒有衝殺聲的戰場。天朝同樣需要你們經濟上的偉大勝利。”
顧雪江點了點頭。
“有一點必須要記住,對任何人都要隱瞞你真實的身份,當然,也包括你的父母、親人。具體的注意事項,範文瑞以後會指導你。”林海豐說完,站起身,“好了,咱們還是去看看郝立宿郝大人吧,怎麼也不能冷落了功臣啊。聽說咱們的曾釗揚總督請這個郝大人出山,他還是不肯哩。”
顧雪江笑了,“家父說過,這個郝大人是有些讀書讀痴了。”
藩司衙門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只是比往常安靜了,再沒有了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衙門裡該有的那些護衛、僕役不少的還在,缺少的倒是轎房裡的那些轎伕們,那頂八人抬的綠呢大轎孤零零地被丟在一個角落裡。太平軍來了,第一批自覺散開辮子,投身到翻身洪流中的,就是這些曾經用自己的肩膀和身軀,去扛起別人的人。
郝立宿獨自悶頭坐在書房裡,象是睡著了,可是偶爾還發著一聲輕輕的嘆息。大勢已去,儘管他不願意看到蘇州被毀滅在自己的手裡而選擇了投降,卻又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去和那些造反的人“同流合汙”。
從鄉間秀才到舉人,再到進士,自己的榮華都是朝廷給的,聖恩浩蕩。至於他們那個新任江蘇總督曾釗揚說的什麼滿清不滿清的,似乎過於牽強了些,滿人怎麼了,滿人不是也一樣要會說漢話。這又何嘗不是意味著滿人在被博大的漢人所同化呢?無論如何,造反總是那些身份低下,或者是對朝廷心懷怨恨之人的行為,從哪一點上,也牽掛不上自己這樣的人。
事到如今,又該何去何從呢?
“大人,他們的安王千歲來了,您看……”一個差役跑了進來。自打太平軍的江蘇總督離開後,郝大人就傳了話,不想再見任何外人,可是這回來的是人家的王爺千歲,他拿不定主意了。
“說本官病了,不能見客。”郝立宿頭也沒抬,脫口而出,馬上,他又有些感覺不對,抬頭看著還在哪兒猶豫不決的差役,“你剛才說是誰來了?”
“是他們的安王,現在就在大堂門外等著呢。”差役臉上似乎有些愧疚,補充著說到,“小的說大人可能身體不舒服,叫他先在大堂坐會兒,容小的後面來回報大人。那位安王卻是門也不進,說門口等就很好。還說,如果大人真是身體有恙,他就先回去,回頭再來。”
“哦!”郝立宿緩緩站了起來,整了整衣冠,“請他到大堂等候,本官這就過去。”既然對方以禮待人,自己總還是應該要回之以禮的。
………【第一八一章郝立宿感到自己已經醉了】………
“人各有其志,勉強是不行的。”林海豐接過差役送來的茶,揭開蓋子,抿了一口,轉臉看著臉色的確有些發灰,略顯病態的郝立宿。他知道,郝立宿得的是一種心病。“不過,我們和郝大人畢竟還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希望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他看到郝立宿輕輕低下了頭,微微笑了笑,“郝大人在蘇州的官聲還是不錯的,是個難得的清官。”
“唉,戰亂本身就是百姓的最大不幸!”郝立宿嘆息著,輕輕搖搖頭。
“當然,沒有任何人會喜歡戰爭,”林海豐放下手裡的杯子,“也包括我自己。所以,我們才要聯合各方的有識之士,儘快地去結束戰爭,還老百姓一個太平世界。”
“國家本來很太平,可惜……”郝立宿瞟了眼這個年輕的王爺,沒有再說下去。他有些奇怪,太平軍出自兩廣,怎麼這個王爺卻是一口地地道道的京片子?看來這個人物可是不一般啊。
“是嗎,真的很太平嗎?”林海豐依舊是那麼和善,一點兒沒有什麼惱怒的神態,問著。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西洋人的窺視,還有鴉片。”郝立宿有些氣餒。停了一會兒,他抬頭看看對方,頗有些真誠地說著,“從心底講,本官不能說不佩服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