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豐搖頭一笑。“你別想瞞我。你地那張臉從來瞞不住事情。它可是早就告訴我了。你呀。有什麼事情跟我還有張不開口地呢?說吧。說來我聽聽。”
“唉……”蘇三娘苦笑著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從衣袖裡掏出來一張報紙。遞到了林海豐地手上。
林海豐猜得地確不錯。果然是出事了。所出地事情不僅大。而且箇中盤根錯節地原委還頗為複雜。
這件事情。首先還要從一個人說起。他就是天朝紅軍駐上海東方實業公司代表處地一個叫潘福來地官員。
潘福來,廣東揭陽縣人,上過幾年私塾。十歲上家道敗落父母雙亡。與姐姐相依為命。因不堪當地土豪對其姐的無恥糾纏,參加了羅大綱的起義隊伍。並隨同羅大綱所部兩千多人在桂平江口加入了太平軍的行列。由於為人聰明伶俐、吃苦肯幹,加上又略知幾個文字,所以一直從事軍中的後勤事務。
林海豐統帥東征大軍東征期間,潘福來轉隸東征軍後勤部,又成為天朝紅軍地第一批後勤軍官。東征大軍南下作戰時,他留在了上海兵站。在同事的眼中,潘福來踏實能幹、從不為任何私利斤斤計較,除此之外,也並無什麼過人之處。但在其後的洪仁達上海奪權期間,周圍的同事們才真正看到了這個瘦小文弱的有些不起眼地潘福來的另外一面。為了保障皖北前線的緊急物資供應,這個僅僅是個連職軍官的小人物,居然不懼被殺頭的風險,鼓動帶領兵站的部分官兵武裝扣押了洪仁達派駐這裡嘍羅,將前線急需的彈藥送過了長江。
正是由於有了關鍵時刻的這種表現,潘福來的名頭起來了。之後,他被調任杭州兵站負責物資採購部門地工作,在杭州,他更是辛苦有加,又提前完成了總後勤部安排給浙江的十萬套北方行營下轄部隊所急需的冬季被服的訂購任務。去年的年底,他被調到了天朝紅軍駐上海東方實業的代表處,成為一個正營職的軍代表。
長期的和平生活,以及事業上的一帆風順,漸漸衝昏了潘福來及潘福來們地頭腦。去年地十二月,回到上海的潘福來接受幾個已經轉入崑山地方工作地原上海兵站老同事的邀請,去崑山做客。而在崑山,真正盡地主之誼的人卻不是他的那幾個老朋友,而是一個在土地改革中“落魄”了的梅姓地主。
於是,潘福來們的厄運也就自此開始了……
“這上面寫的與事實有多大出入?”林海豐細細地看完報紙最後一版上那篇以《惡霸女殘殺天朝英雄天理難容》的豆腐塊大的文章之後,隨手把報紙丟給了身邊的柳湘荷,嘴角露出一絲鄙棄的笑。
“出入大了去了,”蘇三娘恨恨地哼了一聲,“得到崑山方面的報告後,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可思議。您也看到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是潘福來受那幾個崑山地方官員的邀請,去梅姓地主家裡做思想工作,叫梅姓地主老老實實接受天朝的土地改革政策。這不是胡扯嗎,潘福來不過就是一個後勤軍代表,根本沒有涉及土地改革的使命在身上,他們跑到那裡去做什麼?而且崑山方面在一開始報上來的材料中有潘福來其人,但後來在這報紙上,他們卻又閉口不說潘福來。再說了,即便不算潘福來,三個帶槍的大老爺們竟然會被一個十六歲的弱小女子打死兩個,打傷一個,要是沒有特殊情況,你信嗎?”
林海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所以,我指令上海內務部人員進駐崑山,立即展開重新調查。”
“這些謊言,一查就破,”林海豐衝著蘇三娘點點頭,“我都能想象的到,姓梅的傢伙為了避免以後再遇到土改中的那種厄運,是想利用把他的幾個女兒嫁給那幾個混蛋的機會,攀附他內心中的高枝兒,是這樣吧?”
“沒錯!”蘇三娘咬著嘴唇點點頭,“這個姓梅的破落地主共有四個女兒,三個已經暗中許給了潘福來的那幾個同夥,而其中就包括了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兒。按照那幾個人的本意,他們是想把梅姓地主寡居的大姑娘撮合給潘福來的,哪知道,潘福來偏偏看中了老小。更令人噁心的是,那個已經跟這個老小有了苟合的東西李大富,竟然也就毫無廉恥地答應把屬於自己的女人讓給潘福來。”
蘇三娘說到這裡,忍不住胃裡一陣的翻騰,她用手輕輕揉揉自己的心口,恨恨地接著說到,“可他們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梅玉的女子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好對付。聽到老地主和李大富的動員後,梅玉抵死不從。於是,為了討好潘福來,那幾個醉醺醺的惡棍闖進梅玉的房裡,又是開槍嚇唬辱罵又是拳腳交加的毆打。在幾經哀求都不好使的情況下,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