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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花街柳巷’名字通俗易懂,太原城幾乎人人皆知,天剛擦黑,張煥便找到了趙管事的宅子。

“這是給大嫂和令郎的,一點心意!”

一進門,張煥便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趙管事,給他妻子是幾盒‘七里香’的脂粉,雖然不是上品貨色,但也是出自名店,拿得出手;而給他兒子卻是兩管既普通又少見的羊毫筆,說普通,這種羊毫筆二十文一支,到處都有賣,而少見是這羊毫筆上有燙金的‘晉陽書院’四個字,這可不是現在北大、清華的標誌在附近地攤上擺著賣,成了旅遊紀念品。

在太原,‘晉陽書院’四個字只能印在書院的特殊物品上,小攤小販沒人敢打這個主意,而有金色字樣的羊毫筆更是稀少,這是書院每年總評前三名的獎品,張煥去年總評在書院排名第三,得了十支羊毫筆,他今天便送了兩支給趙管事十五歲的兒子。

趙管事已經歡喜得合不攏嘴,他也是讀書人出身,怎會不知道這兩管羊毫筆的特殊意義,他的兒子更是一聲歡呼,有這兩管筆,他明日就將成為學堂裡的焦點。

“只是一頓便飯,就讓公子拿了這麼重的禮物,真是愧不敢當!”

趙管事一邊客氣,一邊將張煥讓進屋,又喚出小妾來倒酒,雖然自古就有妻不如妾的說法,但那是指晚上吹燈之後,在外人面前、在正規場合,妾是沒有資格同席吃飯,不過趙管事的妻子忙著去擦拭新得的脂粉,也沒有出現在酒席上,酒席上只有張煥和趙管事兩人。

“說起來,公子與我不是外人,我父親當年就曾是公子家翁的隨從,我做帳房也是六老爺的恩惠,大恩難報啊!”

幾杯酒下肚,趙管事的臉便開始發紅,一直紅到手背上,說話也漸漸失去了分寸。

“你知道麼?其實我們帳房裡人雖然不多,但關係都十分複雜,老錢是家主的書童出身,這不用說了,三個管事一個是二老爺的內弟,一個是三老爺的心腹,而我卻是六老爺的人,這裡面關係可複雜了!”

趙管事將杯中酒‘吱!’一聲仰脖喝盡,咂了咂嘴,打了酒嗝又道:“莫說管事,就連下面的小帳房也都各有關係,混亂得連我都搞不清!”

這時他的臉已經成了一個紫茄子,將手中酒杯往桌上一頓,叫小妾倒酒,小妾見他開始口不擇言,急忙推了推他,“老爺!你就少喝一杯吧!”

“一邊去!”趙管事一把將酒壺奪過來,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隨手捏了小妾屁股蛋一把,嘿嘿笑道:“到自己房裡去,今晚我到你那裡睡!”

小妾見丈夫出醜,不禁又羞又急,又見張煥在一旁笑而不語,恨得一跺腳,自己跑了出去,趙管事盯著她背影消失,這才得意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嘴湊在張煥耳邊曖昧地笑道:“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也只有我才有那個本事滿足她,呃!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張煥給他滿上一杯酒,笑咪咪地答道:“你剛才講到楊管事!”

“對了!楊管事。”

趙管事習慣性地往左右瞧瞧,壓低聲音道:“楊管事是三老爺的心腹,要不是顧及大老爺的面子,老錢早被他們幹下去了,他們兩個、僵著呢!”

張煥瞥了他一眼,不露聲色道:“可我覺得楊管事水平並不行,今天看他的帳,每筆帳發生的內容都不寫,這還能叫帳房嗎?”

“你說的是大宗錢物開支帳吧!”趙管事拍了拍張煥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弟!這你就不懂了,那本帳是給老錢看的,他其實還有一本帳,在家裡呢!我們誰都知道,可誰敢說?就是老錢也不敢吭聲,大老爺一走,這家還不就是三老爺的天下嗎?”

說到這裡,趙管事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亂啊!那帳裡一眼便看出有問題,而且還不得小。”

他心情鬱悶,又一連喝了幾杯酒,頭一歪,便趴在桌上不醒人事,張煥叫了他幾聲,見他已呼呼睡去,便向他的妻子告辭,急匆匆趕回了家。

張煥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婉拒了讓他搬進內府的優待,張若鋒自然也不勉強,本來就只是臨時做幾個月,沒有必然太抬舉了他。

走進院子,只見啞叔正彎著腰在一個角落裡翻土,張煥知道他是想種點蔬菜,自己一旦從書院結業,每月兩貫的例錢便沒有了,啞叔已經開始未雨綢繆。

這也是張煥一直擔心之事,自己年底就要進京趕考了,少說也要半年時間,自己平時又沒有餘錢,那啞叔靠什麼生活?不過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下午老錢告訴他,以後他每月可有二十貫例錢,是大老爺吩咐的,和嫡子一樣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