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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能不能請你先戰勝了陳教官再說。”
休息時間結束了啊。
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長鞭抽打地面的乾脆鞭鳴聲,以及來自陳教官的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
“休息時間結束了!還不趕緊過來集合!”
聽見這一聲暴喝,原本還是一副大義凜然模樣的達江遊同學竟然也不自禁地把脖子一縮。
顯然陳教官早上在葛穆臣身上抽的那兩鞭子還是起到了效果的,至少讓這些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孩子懂了點規矩。
“今天上午就先放過你!”達江遊生怕自己動作慢了會挨鞭子,撂下這麼一句話就朝著集合點跑去。
高歡笑著搖了搖頭,也是向著集合點跑了過去。
上午放過我?所以說下午肯定不會放過我咯?
陳教官之前說過,下午有個什麼專案來著?
……
上午半天的軍訓很快就結束了,高歡在學校的自助食堂裡吃過午餐之後就回到了寢室。
寢室裡並沒有瞧見那個死人臉的張良,只看見累到如同液體一般癱在床上的白小陽。
這個小胖子過往的人生之中顯然從未經歷過此種艱苦卓絕的訓練,才一看見高歡進門,就叫苦不迭地嚷嚷了起來。
“歡子哥!你可算回來了!我要和你訴苦啊!”白小陽哭喪著臉說道。
高歡擰開一瓶水,坐到自己的床位邊上,瞥了一眼在床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白小陽,笑著道:“咋的啦?你們教官用鞭子抽你了?”
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高歡話一出口,就見到白小陽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立刻由液體的狀態恢復為一個固態生物應有的模樣。
“艾瑪呀!歡子哥你咋知道的?你都瞅見了?”白小陽一臉驚訝地說道。
他所在的十二班與高歡所在的一班的訓練場地相隔甚遠,除非高歡具備某種機械師的遠端監視技能,否則斷然沒有可能瞧見另一個班的同學捱揍的模樣。
“嗯?你真挨鞭子了?”高歡將手裡才喝了一口的水放下,朝著白小陽看過去。
只見白小陽撩起自己的袖子,白胖白胖的手臂上有一道條狀的紅色淤痕清晰可見。
“不就是集合慢了一點麼!那個臭當兵的,居然敢拿鞭子抽我!我馬上就給我爹打電話,讓他寫投訴信!”白小陽一面說著,一面憤憤不平地把袖子又扯了下來。
高歡瞥了一眼白小陽胳膊上的鞭痕,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勸你還是別給你爹打電話的好,也別寫什麼投訴信了。安心訓練,再努把力,爭取拿個軍訓標兵什麼的。”
“憑啥呀!我就這麼平白的捱揍了麼?我可咽不下著口氣!”白小陽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臂,高聲叫嚷了起來。
高歡也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和我一個班的有個叫葛穆臣的混血兒,你認識不?”
白小陽聽到高歡口中的那個名字,撓著頭,想了一會兒,回答道:“好像是某個西陸國家的駐華大使的兒子吧?”
想到這裡,白小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高歡,道:“不可能吧,難道他也挨鞭子了?他娘可是駐華大使誒!就不怕引起國際糾紛嗎?”
高歡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道:“這些軍人又不傻,你以為他們在動手之前就不會設想後果嗎。”
“所以呢。他們想了後果,卻還是動手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的這種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是被默許的。”
“而授權給他們的人,也許是學校,也許就是你們的父母也說不定。甚至,還有可能是某種誰也無法對抗的力量呢。”
白小陽一臉的震驚,搖著頭,臉上的肥肉顫了顫,道:“我不相信!我爹才不會讓我挨鞭子呢!他自己都捨不得打我!”
面對白小陽崩潰的情緒,高歡的神情倒是平靜坦然得多,他微笑著安慰道:“好啦好啦,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從不會有無風起浪的事情。”
“任何事情的變化,都必然有其因由和道理。”
“既然是有道理的事情,那我們只要坦然面對就好了。不過是吃點苦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高歡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而白小陽卻壓根沒有聽進去。
他掏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
在距離高歡所在的天闕高中足有萬里之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