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逃到島上的那些海盜,找了塊大礁石。一躍而上,坐下來擺出了個對月沉思的姿勢。
雲鷺:“……”
連李從武都忍不住好奇地問:“這人在幹什麼?”
紀彪關心的則是。這麼一個高手是敵是友?
文笙沒有回答同伴們的疑問,遙遙望著沙灘上的黑影兒,心裡突然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
若是王十三肯去詐降救李承運,那結果會如何?
極度危險是肯定的,王十三之前還曾幫著雲鷺生擒了一名東夷的高階將領。
但那將領明顯聽令於鬼公子,是鍾天政的人。只要安排得當,沙昂不見得會咬著不放。
王十三武藝高強,江湖經驗豐富,處事機靈。有他自己的一套,若是連他這樣的都不行,那還有誰可以?
還有一點,王十三不是她和紀南棠這邊的人,他是王光濟的親信,是朝廷招安的反賊,眼下大梁亂成這樣,他們這些人有異心也是在所難免,誰能指望著一個反賊對朝廷忠心耿耿?
便是鍾天政有所懷疑。也不會立刻就聯想到,這是奔著營救李承運去的。
絕好的人選就在眼前。
可是王十三會答應麼?文笙毫無把握。
這到底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依她對王十三的瞭解,文笙覺著十有八/九他會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
九死一生的任務,還要受著委屈卑躬屈膝。認賊作父,這等簡直要虧出大天來的買賣,王十三怎麼可能去做。換被抓的人是王光濟還差不多。
文笙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詐降的事先放放。今晚王十三有些反常,先搞清楚他為何如此再說。
想到這裡。文笙有意支開其他人:“紀校尉,你帶韋樂師和我表兄,先去把那些海盜悄悄審一審,雲大哥,咱們下去見見他。”
紀彪沒有異議,顧姑娘是有名的樂師,雲鷺武功也不弱,他兩人聯手,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安全可保無虞。
雲鷺跟著文笙下到海灘,去見王十三。
文笙悄聲道:“雲大哥,呆會兒看我眼色行事,一定要想辦法將他帶回離水去。”
“……好。”雲鷺沒有問為什麼,文笙想如此總有她的道理,他雖然不怎麼擅長算計人,但若有機會能算計到王十三,他是不會猶豫的。
文笙不像雲鷺走路腳下無聲,走至中途,枯葉荒草沙沙作響,王十三雖然沒有回身,卻換了個姿勢,分明是耳聽有異,起了警覺。
文笙出聲笑道:“敵人還未處置乾淨,便在這裡對月舒懷,王十三你到是好雅興。”
原本聽到聲響,王十三還以為是先前逃掉的海盜終於沉不住氣了,一聽說話的聲音不對,驀地轉過頭來。
雖然黑漆漆揹著月光看不到王十三臉上的神情,但只這轉頭一個舉動,就足見其驚訝。
“是你們啊,你倆怎麼會在這裡?”
文笙走近:“我們先來的島上,目睹你威風凜凜,大殺八方,實在不好意思跑出來打擾,漏網之魚已經全部抓起來了,打又不打,走又不走,你在做什麼?”
說到最後,她心裡著實是有些好奇,今晚王十三的舉止十分異常,和他向來給自己的印象大不相符。
王十三在礁石上挪了挪屁股,換了個姿勢繼續看月亮:“我在煩!”
文笙:“……”這麼直接,可叫自己說什麼好?
雲鷺奇道:“你也會煩?煩什麼?”
月光下王十三兩手托腮臉朝天看,撇了撇嘴:“煩煩心事唄。”
“……”雲鷺無詞以對。
三人沉默一陣,後頭李從武從高處探出頭來,嚷嚷道:“表妹,這些人一問就招了,是蔣海龍的人。”
文笙回頭:“知道了,再問問他們從哪裡過來的,蔣海龍最近在忙什麼?”
李從武應了一聲,縮回身去。
王十三“嗤”了一聲:“費那勁兒幹什麼,問我呀,我從海門島一路追殺著他們過來的。蔣海龍最近在和……王二、王三打,和我大哥打,我大哥又和王二、王三打,大家打成一鍋粥,不知多熱鬧。”
他說熱鬧,看神情卻透著有氣無力,文笙頓時就明白王十三因何要說“煩”了。
昔日同舟共濟一起造反的好兄弟,突然之間就反目成仇,鬥得你死我活,他夾在其中,日子想必不好過。
“你們又是從哪裡來?”王十三問。
文笙略一沉吟:“我們從離水出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