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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江采蘋與人齊肩並坐於馬車中,時不時留意著採盈那副完全好似沒事人般的灑脫樣兒,卻是不知該做何感受。

話說就在小半個時辰前,臨將踏出明德門那會,某人的小命尚懸於他人刀尖口上。再看這會,有人則早早忘乎所以然,根本沒丁點反省的態度,倒還能興起閒情雅緻哼嘰跑調的小曲,彰露的離奇古怪委實奈人匪夷所思。

“阿婆,吾尚有一事不甚明瞭,可否請教於阿婆?”江采蘋略攏暇思,轉就滿為清和的跟身旁轎中人聊開嗑,不再多加理睬採盈“異常”態。怎麼說呢,這人倘如該著犯抽,就算沒什麼世事招惹及他,指不準也會著道。何況有人硬是受過不小的刺激,甘願抽筋,暫時便只能任由其抽個夠。等抽爽了,自然而然也就不抽了。

“汝肯載老嫗一程,老嫗感激都來不及。”先時被江采蘋邀讓上馬車的那位老婦人,見江采蘋這般客套,忙欠了欠上身,“有話直言無妨。”

“不打緊。阿婆別緊張,快坐下,趕緊得坐穩。奴家郎君善良著呢!”採盈獨佔在馬車前排,眼觀耳聞之下,亦忍不住插話道,“實話告訴阿婆吧,倘如條件有夠充允的話,奴家郎君恨不得把候於城門口的所有人統統載到車上,送阿婆等人一程!可惜奴這馬車負荷不了那麼多,阿婆算是走運的一個!”

“噗嗤!”聞採盈言笑,那老婦人也不禁莞爾。待笑畢過後,又兀自感到不盡是合乎為人客該遵循的禮數,便又慌做愧釋道,“請恕老身失儀,老身著實是”

“是啥子?阿婆這笑都已笑過,難不成還能收回不成?”見狀,採盈愈發得理不饒人起來。徑自打趣著,便忍不住“咯咯”捧腹笑個不停,差點笑岔氣。

以往,陪同江采蘋膩在江仲遜屁股後,在江家草堂打下手時,有趣的奶娃採盈逗過不少,可能找樂呵的老人家,採盈生平卻是頭一回遇見。常言道,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有意思。這機不可失,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非得攥出點情趣來,才算是一結。亦權當在這漫漫途程中,變相打發無聊的時間了。

見給採盈故意一戲弄,那老婦人倍顯拘窘,江采蘋狠剜眼採盈,便將身前的車帷簾撂落:“阿婆莫生介意,是吾這丫、書童過分無理取鬧了。吾代為向阿婆賠個不是”

“哎呀,嚴重了。可萬萬別再與老身行甚禮,恐是會折煞老身的!”那老婦人由是反更為覺得不自在,直尷尬的掛不住薄面,也沒顧得拿捏分寸,便急忙騰出布結老繭的手,先行擋握住江采蘋做備賠禮的動作。

江采蘋本也不是拘泥於禮節的人,自是不願看人難為情。若非迫於出門在外,不得不時刻檢點自身言行舉止,以免給人作謔,想必沒人喜罕恪守這古代的諸類繁文縟節。

“實則也無甚要事。吾只是有點搞不明白,阿婆適才出不了城門,那起先時候,又是如何進得去那城門的呢?”

“這還用問?簡單得撓撓腳趾頭,均不難想象。這般神叨事,不是撞鬼,便是鬧邪唄!”隔著隨風吹翻鼓的車帷簾,採盈緊豎起耳朵眼仔細傾聽著馬車內的話音,隨就猛拍了巴掌馬屁股。

伴同那匹黑馬遭襲,撒蹄子“唿嚕嚕”嚏嘯,頃刻間,馬車開始加速度衝前方一條小徑馳奔。所幸四下並無人行經,否則,後果有夠難以預想。

然而呆在馬車內的人,禍於事發過於急倉,皆全無防備。好在江采蘋及時攙扶了把那老婦人,不然,那老婦人鐵定該撞滾出馬車去。

“你少一個勁插嘴。只管駕好你的車!”待馬車車速稍緩些許,江采蘋隨即板正顏容,撩簾嗔斥,朝採盈發話道,“穩著點路,別把阿婆竹籃的雞蛋顛簸壞,不吉利。”

“得嘞,請好吧!”聞訓話,採盈扭頭吐吐舌頭,立時打記響指回予應承。那模樣,叫人氣也不是,恨也不是,一時之間唯有做以忍耐。

“無妨,不礙事。”那老婦人從旁緩解著氛圍,掖指耳際剛剛被刮帶鬆散的灰白髮絲,方輕嘆口氣詳述道:“早時進城時,這城門明明是已經開啟著的。不知為何,等忙活完重返至正門時,城門又給關閉合了。這才有進無出,出城成了難題”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於有人的要出城麼?有啥好細說論的!”聞老婦人言語,採盈揮舞起馬鞭子連連吆喝響,便徑直截斷道,“不過,小、郎君,奴倒有件好奇事,想問郎君討個說法。且就不知,郎君肯不肯與奴吐心窩子話?”

有道是,好奇害死貓。

江采蘋正襟危坐,只佯裝未聞採盈話,未予吭應。其實,就算採盈不直白問詢出口,江采蘋差不多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