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東風又發出了令人不悅的笑聲,應承道:“老朽自當前往舊京與八王爺會面,不過嘛——他肯不肯聽老朽的勸,又是另一回事了。若老朽去後,他還是不肯改變主意,那老朽也無可奈何了!”
英帝心裡暗罵這老頭子事多,明明是自己預言說江沙殺不得,現在又說央金未必會改變主意,明顯是讓自己難辦;臉上卻還要陪笑道:“若是國師親往勸說,他必會乖乖聽話的,一切有勞國師了……”
就這樣,解東風在一群兵士的護送下,動身前往舊京。
另一方面,秦獷於西域也得知了央金已抓獲江平明、並將於七月將其處斬的訊息,頓時怒火攻心,馬上命大隊人馬調轉方向,往舊京去。這個命令卻讓義軍分成了兩派,一派以朱明義為首,多是高階將領,他們堅決反對秦獷的提議,認為他這是帶著義軍自投羅網;另一派則大都是底下計程車兵們,有些人在入伍前早就對江沙寧將畫作贈與窮人也不為達官貴胄作畫的事蹟有所耳聞,再加上江沙是秦大將軍的救命恩人,平民出身的下士們反而認為將軍應該還江沙一個人情,以報其當年救命之恩。
此時天驕已快十歲,比剛出宮時懂事了很多。自江平明走後,他大概是有了危機感,行為舉止都較從前大為收斂,大部分時間都隨秦獷和兵士們一同習武,江平明為央金所獲一事很快就傳入他的耳中。小孩子比較單純,他與喜娘與江平明朝夕相處兩年之久,對其的感情更勝於對每日忙於練兵的秦獷,於是他們義無反顧地站在江平明這一方。
大隊人馬面臨繼續北上還是轉路向東的分歧,原地停步不前。經過幾番激辯,秦獷自知理虧,卻滿腦子都是江平明的音容笑貌——雖然那人極少笑過。最後秦獷急了,對眾手下道:“復國雖為我們全力以赴之事,但武人重義,我沒有辦法眼看我的恩人和朋友失去性命而坐視不理。就算我只有一人,也要前去舊京,救出平明兄弟,若你們不同意,就繼續按原定計劃向北前行吧!”
經他這麼一說,義軍中有許多對他死心塌地的兄弟都表示願隨他一同前往舊京。朱明義等人為此感到無比懊惱——義軍人數比起赫朝的兵力而言,本就顯得十分單薄,眼下隊伍裡又有一批人鐵了心要跟隨秦獷回舊京,這麼一來,就算剩下的人繼續北上,能突破大葉精兵的重圍而衝入下沙城的可能性也是小之又小。無奈之下,朱明義他們只好不情不願地隨秦獷一同打道向東,去營救江平明。
從西域到舊京,幾乎橫跨了整個國土。此時已是六月,距江平明的處斬日期只餘一個月。秦獷率眾將士日夜兼程,這一路反倒較之前從南海到西域更為辛苦。
一日在歇息時,喜娘問秦獷:“叔叔打算怎樣救江叔叔出來呢?”
秦獷已思考過這個問題,答道:“他現在必為央金所囚,要救他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潛入央金處探得他的所在,想法把他救走;二就是在處斬當日,劫法場了……”
“那叔叔打算採取哪種辦法?”
秦獷嘆口氣:“之前那央金就曾把平明囚於他府上,直至我把他救了去,想必他一直對我懷恨在心,此番再得到平明,肯定比當初更加戒備;且我們都不懂大葉語,想要混入其中打探訊息,更是難上加難。最近赫朝並未傳出向舊京派兵的訊息,我猜央金那兒的兵力不多,我們尚可與之一搏……”
喜娘已聽出他言下之意:“那就是說,您打算劫法場嘍?”
秦獷點點頭:“恐怕只能用這個辦法了——說起來,你兩個到時切莫出現在那附近,找個地方好好藏身吧,我會留幾個人保護你們的……”
天驕卻不依了:“不要!我也要出一份力,去救江叔叔回來!”
秦獷看著身形明顯長開的天驕,和已能看出是美人胚子的喜娘,又嘆了口氣,對他們道:“我知道你們也掛念江叔叔,可是畢竟你們還小,到時我軍面臨一場惡戰,帶上你們只會讓我們分心分力……”
“我會保護喜娘,我們不會拖大家後腿的!”天驕握緊了小拳頭,倔強地說。
秦獷感慨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你也畢竟才十歲而已,只怕上了戰場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提什麼保護喜娘呢……唉,這幾年雖然過的是流亡日子,但你也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洛國太子,等復國後你是要繼承帝位的,可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保住性命,其餘都不如這點重要!知道了嗎!”
天驕無語,卻也不點頭,臉上寫滿不甘。
一旁的喜娘拉了拉他的手,勸道:“也罷,我們就聽叔叔的話吧,總好過到時候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