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之時,確實是會讓自己感到一種異樣地“滿足”之感的,尤其是這個人的經歷和自己相似、而又比自己更加地倒黴之時,這種滿足還可以進一步上升為“愉悅”。
張知秋目前就是陷入到了這麼一種詭譎而糾結地情緒之中——好在他還沒有到不能自拔的地步,於是僅僅是在須臾之間便苦笑起來。
看來自己果真不是什麼好人——回味著剛剛自己的那番感受,張知秋也是唯有苦笑再苦笑。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原本聽起來似乎也就是個笑話,但忽然間發現這種事情竟然也確實是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張知秋還是感覺有些不安。
其實這種事情平時也是常見的很,只是沒有現在這麼感觸深而已——比如說,自己的某個同學失足倒地,自己的第一反應通常就是感覺很好笑而不是要上去扶一把。
搖搖頭,把這種不那麼舒服的感覺暫且拋到一邊,張知秋開始琢磨陳憶渝所遇到地這件事情:一個典型地官二代紈絝子弟仗勢欺人的傳奇故事。
說起來不要不相信,這些紈絝子弟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絕對真誠地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的,在他們看來,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是源於那原本就是自己所應該享有地特權的。
就象張浩,他現在也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情中有什麼過錯,此刻他擔心、他害怕,也僅僅只是因為,這件事情會給自己和老爸帶來一些麻煩,如此而已。
至於說對於陳憶渝,張浩更是從始至終都根本沒有一絲地歉疚之意:當對方的利益和自己發生衝突的時候,那他就是自己的“敵人”;而對於自己的敵人,則無論採取什麼樣地打擊方式都是應當的。
在張浩的眼中,陳憶渝就是自己地一個敵人,因為她會對自己地利益造成損失——就是這麼簡單。
張知秋此刻幾乎是要出離憤怒了——為了這些人地肆無忌憚與無所顧忌
僅僅只是因為一個誤會,這些人就可以如此無所顧忌地為所欲為,不但是將人跨界抓到派出所裡,還公然準備進行人身攻擊。
最讓人忍無可忍的是,這個準備進行動手打人的人,竟然是同為事件當事人的張浩,而在張浩失手之後,身為警務人員的董光輝竟然還準備動用槍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知秋終於是發怒了:在如此明顯地冤屈之下,陳憶渝卻依然是被這麼不明不白地關押在派出所裡,公安部門對此竟是連一點兒說法都沒有
對於董光輝的重傷昏迷,張知秋則認為那是罪有應得——經過了這麼多的殺戮之後,張知秋的心態與一般人已然是有所不同,尤其是在這種涉及到生死的“大事”方面。
事實上,這種蔑視他人生死地態度和在日常小事上的“老好人”作風,同時出現在張知秋身上,也是不矛盾的。
作為後者,那是張知秋在這十幾年之中日積月累地養成的習慣,可謂是根深蒂固、枝壯葉茂,基本已經定型定性;
而對於前者,張知秋在其之前地十幾年中,從來都沒有這方面地經歷和“經驗”,一旦在生死抉擇中走過一回,也是將當時地那種處事的方式深深地鐫刻到了靈魂地深處。
最關鍵的是,這兩種對於人生地態度,在通常情況下並沒有多少地交集,所以一般也只是在各自特定地情境之下,發揮各自的作用,互不干擾,並行不悖。
此時此刻,那種面臨生死抉擇地“情境”,卻已經是不知不覺地取代了花前月下、小橋流水地日常生活,所以張知秋地反應也就自然而然地判若兩人了。
“你對以後的日子有什麼打算?”心中殺意地上升,讓張知秋頓時沒有了聽陳憶渝述說小女孩心事的心境,直截了當地開口打斷了她的滔滔口水。
“我,我不知道……”陳憶渝聞言一愣,原本清明的眼睛頓時變得迷茫起來,她半抬著頭,足足在一分鐘之後,才開口乾澀地說道。
張知秋聞言,嘴唇微動,但終究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對於陳憶渝,張知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面對:看著胖妮投射在擋風玻璃上風姿綽約地少女,張知秋只能是隱約地找到一丁點自己印象中那個倔強但狡黠地光頭小姑娘的影子。
從陳憶渝剛剛的那些講述中,張知秋更是聽到了一個柔弱小姑娘獨自在都市中求生存地那份心之苦旅。
這兩種形象地反差太大,張知秋一時還不能完美地將它們合二為一。
這也就是好在陳憶渝是從一開始就落足在大學中——也只有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