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把沐楠寄的錢都存了私房了,將來會給你嗎?你去想轍,我不管!”
沐楠一聽,登時就呆了,想起回來時,母親哭著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爸好可憐啊,沒錢看病啊,我還不如去死啊……”
還是二嫂見機快,連忙鬆了沐楠去扯大嫂的衣角,大嫂也知說錯了,趕忙緘口不語。二嫂打著圓場說:“老人肯定是大家都要管的嘛。我們也都管了這麼多年了,誰也沒推辭過什麼,有時候嘴上發發牢騷,該伺候還是伺候了嘛。不過,”她話鋒一轉,看向沐楠:“按說三弟你最出息,家裡又有房,又有車的,平時爸媽又都跟著我們,都是我們照顧,爸這麼點醫藥費就該你出了麼。”
“按說?”沐楠苦笑一聲,冷色道:“按說這麼多年我寄回家的錢爸媽沒怎麼花都照顧給了你們;按說兄弟三個你們兩個都是爸媽出錢蓋的房子,就是我沒人管;按說爸媽給你們每家都看大了孩子;按說這麼多年爸媽不辭辛苦的伺候你們吃喝!這錢就應當你們全出,我一分都不應當出!”說完,他一跺腳就跑出去追欣欣了。
剩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最後,兄嫂四人或訕訕或憤恨的先後離去,只有姐姐一家留下來安慰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婆婆。
究竟婆婆以後跟著誰,拖了好幾天,也沒有結果。
因為沐楠夫婦撂了挑子,婆婆的贍養就成了天大的難題。哥哥們不是不想養,但怎奈兩個嫂子都不是吃素的。
大嫂第一個跳出來大鬧,指著老爺們的鼻子叫罵:“自從我跟了你,跟你過過一天好日子嗎?人家老婆都指著男人穿金戴銀,我就一對金耳環還是你兄弟媳婦不要的!老婆老婆你養不起,孩子孩子你也養不起!這會兒倒想起要養你媽了!我們娘倆要你這沒用的東西做什麼?乾脆今天就去扯了離婚證,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和你媽愛死愛活隨你去,我就管不著了!”說著一口啐過去,大哥只得頂著一臉口水落荒而逃。
二嫂的做派倒是平和的多,二郎腿一翹,磕著瓜子、喝著茶水給二哥擺事實講道理:“要養你媽?好啊,那咱們得先算算前賬,你其他幾個哥們兄弟都得了什麼好處,我們都得了什麼好處?有油水的時候都一窩蜂上來了,養老人的時候我們一家承擔,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老大得了那麼些好處,爸媽盡是偏心他了,這會兒該他出力了他倒往後稍了。這也好意思說他自己是當大哥的?沐楠就更別說了,家裡供他上大學是多大的負擔,多大的恩惠?他說翻臉就翻臉,扔了一堆賬單就躲了。數他有錢數他最摳!人家這些該出頭的都不肯出頭,你個慫老二裝什麼大瓣蒜?”說得老二沒有一句還嘴之力。
姐姐倒是有心把老太太接過去,可是姐夫這就有點過不去。眼瞅著這哥仨是要統一撤退的架勢,要是接了老太太去,吃碗飯倒是好說,這要有個病有個災的是治是不治?不治說不過去,治的話錢誰來出?平時養著都不肯,真要出錢,哪個兄弟肯承擔?再說姐夫的父母也都健在呢,把老丈母孃接過去算是哪一齣?自己家人會怎麼說?村裡人又會怎麼看?主要是,沒這道理!又不是沒有兒子,三個大兒子現放在這。將來要是人沒了難不成還從女婿家出殯不成?人家這當女婿的盡的算是哪門子的孝?
於是,老太太一時成了燙手的山芋,沒人理沒人睬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