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人的眼神，同樣讓人感覺到威壓，不過已經渾濁的眼神讓雲非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再加上雲非看到老人的時候，老人已經九十的高齡了。這個李忠衛不同，從外貌上面來看，年齡絕對不會超過六十五！能夠在這樣年輕的年齡成為上將，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經是了，絕對是從戰場上面下來的。雖然中國經歷的最近的戰爭都過去了十多年，不過在這些人透過戰場形成的殺氣，並不會因為他們脫離了戰場就消失了。

被李忠衛那帶著一種讓雲非的內心感到發寒的眼神掃視一遍之後，雲非整個人都怵了，腦海中一片空白，跟在謝和平的身後，麻木地跟著眼前這些普通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的高官機械地握著手，還不斷說著諸如“歡迎領導前來視察工作”之類的廢話。

“小云，你這大門上面的橫幅，用了很多次了吧？”李忠衛見到雲非被自己盯了一眼之後目光渙散，都不敢盯自己，內心不由暗自責怪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並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陣仗，雖說見過老人，但是老人眼中剩下的只剩下慈愛了。他卻把以前對於自己收下的那些人的方法用到這樣一個年輕人的身上。

想要緩解一下氣氛，看到門口上面掛著一條“歡迎上級領導蒞臨公司指導工作”的橫幅，李忠衛不由暗自笑了起來。堂堂一個上千號人的大公司，居然為了省下這麼點小錢，把橫幅做成這個樣子，這樣一來，不管哪種級別的領導來考察或者視察工作，這條橫幅都找不出錯誤之處來。

估計用的次數不少了，上面的顏色已經不鮮豔了。

“李將軍，您說的沒錯，九一重工的這個年輕的老闆，老摳門兒了，從半年前第一次見到這條歡迎的橫幅，我來了好幾次，每次都是一樣的……”謝和平見到雲非額頭上面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卻並沒有熱到這種程度。為了避免尷尬，他急忙向著李忠衛解釋到。

“很不錯，年紀輕輕就懂得節約，不錯。要是咱們所有的國有企業都向著九一重工學習，不鋪張浪費，哪裡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困局？”俞建華不是一個太注重形式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五十過一點點，就做到現在的位置。現在的國資委，為了國家無數境況不好，瀕臨破產的工廠的出路忙的焦頭爛額，每次下去市場工作，那些工廠都會組織大量的少先隊員來歡迎，然後胡吃海喝……

“確實，九一重工能夠有今天的成就，絕對不是偶然的，從這一條小小的橫幅上面都能夠看的出來。開源節流，不僅要開源，還得節流，才能讓企業快速發展壯大起來呀……”杜耀邦同樣是讚許地點了點頭。

其他的一些陪同人員聽到幾個老大都這樣說，也急忙跟著拍馬屁。

“諸位領導，現在這裡就是我們九一重工的第一期工程，在去年十一月份就已經建成，咱們旁邊的這棟樓就是我們的行政辦公樓……”毛丫冬並不知道眼前這群人的身份，雖然看見有個肩膀上扛著三顆金星的老頭，她卻沒有太在意，接到前來考察的團隊，她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次，早就已經駕輕就熟了。

“小姑娘，你們的科研大樓在哪裡？”李忠衛拒絕了毛丫冬要帶他們先從行政辦公樓開始他們的考察。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九一重工生產出來的晶片，沒時間聽這些廢話。

“領導，咱們沒有科研大樓，不過倒是有著一個用來進行各種試驗的大樓，就是咱們對面，那棟離的最遠，周圍沒有廠房，也沒有其他樓的大樓……”毛丫冬可不知道自己公司有什麼科研樓，實驗樓卻有一棟，不是那樓裡面的工作人員，連她這個總經理助理，要是沒有帶工作證，都很難進的去。

“小俞、小杜，你們讓這丫頭帶著你們到他們生產車間去看看那些屬於國家的裝置，瞭解一下工人的各種情況吧，我就不陪你們了……”李忠衛是這次考察團的帶隊人，再加上級別也比其他的人高的多，直接就吩咐起來。“小云，你能不能帶我這個老頭子參觀參觀你的實驗樓？”雖然是問雲非，但是雲非卻聽出了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

毛丫冬為難地看著雲非，以前來考察的人，可都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

雲非對著毛丫冬點了點頭，然後對李忠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部分的人都跟著李璐去了生產車間進行調研，考察。留下跟著李忠衛一起的，也就五六個人。

九一重工雖然佔的地盤夠大，不過大多數的地方都還是空地，已經投入使用的車間，距離都不是很遠，不過那棟嚴格來說算是科研樓的實驗樓，從進入大門，走路還都得走十多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