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喝多了,你別介意。”依然側過臉,朝著於琰抱歉地笑了笑,“時候不早了,把你送到你家樓下然後我也該回去了。”
已經是夜半,路上的車輛極少,偶爾的幾輛都是以八九十邁的速度行駛,很快將他們甩得老遠,一直到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她才追上超速行駛的車輛。他們誰都不說話,車廂的空氣裡流淌著靜謐的氣息,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有些心慌,於琰側過臉靜靜地凝著她認真的臉色,那樣的專注。
“下一個路口左拐。”低沉的嗓音輕輕地響起,有濃郁的酒香氣緩緩地溢位。
風依然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按照他指的路線左拐,然後繼續直行。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法國梧桐,光禿禿的枝椏承受著北風的侵襲,就連最後的一片葉子也打著旋兒飄落下來,躺在路的中間,昏黃的路燈輕柔地灑落了一片,將那片落葉緊緊地包裹著。
突然,只覺得眼前一黑,下一秒鐘右腳已經踩上了剎車,突如其來的剎車讓一旁的於琰嚇了一大跳,他更擔心的是開車的風依然,明明開得很好,筆直的道路前面沒有任何的障礙物,她怎麼就突然停車了呢?
緊緊地皺起眉心,擔憂地問道:“依然,你沒受傷吧?剛才,這是怎麼了?”路眼於直。
依然的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水,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甚至有些顫抖起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剛才差一點就撞上了道旁的梧桐樹。很短暫的時間,眼前又恢復了正常,筆直的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偶爾有呼嘯而過的車輛,對向而來的車前大燈將她的臉色映襯得更加的蒼白。
“我沒事。”深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回過神來。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道真的如張醫生說的那樣,自己的眼睛出現疾病了嗎?她在害怕,在膽怯,從小到大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進醫院,普通的小感冒她從都是硬挺過來,實在挺不住就讓醫生出診。
於琰顯然不相信她的話,狐疑地瞅了她一眼,慘白的臉色讓他覺得驚訝,更讓他不解的是突如其來的急剎車,正常人開車絕對不可能這樣,如果不是因為繫了安全帶,以剛才的衝擊力一定會被甩出去。
“依然,你下車,我來開吧!”站在她的身邊,他幾乎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先送你回去。”
換到副駕駛的位置,依舊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雙手緊緊地捂著眼睛,如果有一天這裡真的看不見的話,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會失去顏色。忽然覺得一陣悲哀,無法想象自己有那麼一天突然看不見東西,除了聽,就只能用手去感知。
風依然抬頭,睜大眼睛望著道路的那一端,遠處是一片漆黑,幾不可聞地說道:“把車停在道邊休息一會兒。”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跟我說的嗎?風依然,我不求其他的,只求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能及時出現在你的身邊。”於琰認真地望著她,眼底流動著瀲灩的波光。
緊緊地抿著唇角,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眼睛的不適,尤其是還沒有經過專業的檢查,也許只是視覺疲勞而已,畢竟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睡眠不佳,而且每天都睡得很晚。張醫生不也說過麼,術業有專攻,他的長項並不是眼科,只有經過檢查才能得到確切的結果,可是她不想去做檢查。
謝謝親們的諒解,感情的事情小魚有些迷茫了,真是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魚會盡快從感情的困境中走出來的,中午之前小魚儘量加更一章。
123 城南舊事,城北傷(五)
骨髓移植手術做的很成功,在醫院觀察了一週之後,依然也順利出院了,風揚和文瀾表現出莫大的感激,只是她什麼也沒有接受,甚至在出院的時候連招呼也沒有打一聲就直接離開了。她答應給阿璃捐獻骨髓,並不是因為風揚,只是簡單地為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在醫院的這些天,於錦每天都會抽很多的時間陪著她,有時候跟她說這些年他遇到的一些趣事兒,有時候兩個人彼此的沉默,誰都不說一句話,只是那樣的沉默卻是那樣的和諧,分明是兩個人在做不同的兩件事,可是卻彷彿融合在一起。
佛說,與你無緣的人,你與他說話再多也是枉然,與你有緣的人,你的存在便能驚醒他所有的感覺。
躺在手術檯抽骨髓的時候,她的整個人都處在迷茫的狀態,腦海裡浮現最多的場景就是與他相遇之後發生了那些事情,還有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從最初的冷漠,到如今的深情……她想,此生能夠遇上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