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是等到到了村子裡,才下的馬車。
獵戶不願意讓林安再辛辛苦苦的爬山,省的受累。
林安也沒堅持。想到他這個身子動不動就要暈倒或是睡著的毛病,林安就是要再多想法,也不敢冒險。
好巧不巧,今日他賺了銀子,回到家,就看到一臉憤憤的俊俏郎君,正不顧形象的蹲在他家門口。
身邊還跟著一個僕人和一輛馬車。
那郎君看到林安下馬車,嘴巴張了張,立刻飛奔著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林安。
“安哥兒,安哥兒,還好你沒事!我和夫子都以為你和家人搬到華安縣去了。結果夫子和我千里迢迢跑去華安縣,你祖父祖母還不知道你功名恢復的事情。”
俊俏郎君一張嘴就說個沒玩,還上下打量林安,像是在看林安有沒有受傷。
林安這才想起來,這俊俏郎君喚作張燦,是縣裡富戶張家的獨苗苗,比原身年長三歲,和原身交情不錯。
原身雖然因家境貧窮有些自卑,可是張燦像是看不到原身的自卑似的,一直黏在原身身邊。在看到原身買不起書時,會大喇喇地買上兩本,直接扔給原身一本,就是挑筆或硯臺時,也會給原身挑上一個。
現下林安屋子裡的那套看起來不錯的筆墨紙硯,還是張燦出銀子買的。
當然,原身雖窮,但也懂得投桃報李,見張燦家中一心想讓張燦考科舉,便多次幫張燦補習,甚至在去年冬日,原身出了父孝後,直接住在了張燦家中,就是為了幫張燦補習功課,考過童生試。
張燦去年險險透過縣試和府試,成了童生後,不但張燦黏林安黏的更緊,張家一家上下都對林安極好。甚至在今年知曉林家只給了去參加院試的林安一吊錢後,立刻就把原本不打算參加今年院試的張燦也給送了過去,吃住都沒用林安掏錢。
只是張燦功底不夠,今年也只是跟著去體驗一下院試的過場,考完之後,就跟著父親母親去江南探望外祖一家。林安出事時,張燦不在華陽縣。而張燦自己因為成績太低,也沒被懷疑科舉舞弊。
張燦的曾祖父恰逢重病,張燦的祖父為此忙昏了頭,再加上張家雖有錢財,但並無權勢,因此林安被冤入獄,也只能努力花錢幫林安疏通,讓林安在牢裡吃幾頓好的,少被嚴刑逼供。除此之外,張燦祖父就只能快馬通知林安和張燦去了州府的夫子,讓他們的夫子想法子解救林安。
林安能在牢裡沒吃太大的苦頭,安排的水牢的水只沒過小腿,而不是沒過大半個身子,其中也有幾分是因著張燦祖父砸進去的銀子的緣故。
林安心中一暖,拍了張燦一下,就道:“我祖父祖母當初怕被我牽連,更怕因著我名聲不好了,連累四叔科舉,更怕我娘和我身子不好,要花大把的藥錢,所以分家之後,才會跑得那麼快。”
張燦一聽就明白林安家的糟心事了。
只是看林安平靜的模樣,大約是已然想開,他也不再提那些,只得意洋洋地邀功道:“那你可要謝謝我。我那時反應可快了,見你祖父壓根不知道你恢復功名的事情,就什麼都沒說,還攔著夫子,夫子也甚麼都沒說。現下你那祖父一家,還以為你前程沒了呢。”
林安笑了一下,就請張燦到家裡去坐。
結果張燦立刻扭捏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兩個妹子都在呢!”
林安一愣,就見一直沒離開的獵戶開口了:“去我那裡。”然後對林安點了下頭,才帶著縣太爺的人上山了。
張燦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
林安心中有事,沒注意到張燦的模樣,只引著張燦往獵戶家中道:“這裡可是真正的陋室,阿燦你忍一下罷。”
張燦開始還笑呵呵地說“無妨無妨”,結果等一進去,看到簡陋的房子,還有林安翻了半晌,才找出來的破損的大瓷碗時,才發現林安口中的“陋室”比他想象的還要簡陋。
張燦忍不住道:“我看安哥兒祖父那裡,他們住的可是縣裡好房子,院子還是三進的呢。怎麼安哥兒卻住在……”
林安安撫了他幾句,就道:“我現下也有銀子了。縣太爺給了一百多兩銀子,我自己也籌了些銀子,只是之前一直生病,並沒有用。現下我病好了,這些銀子也該用起來。眼看秋收就要到了,我還打算在秋收錢,找人幫我蓋房子呢。”
一百多兩銀子能買二十畝地,在村子裡蓋一處好房子,剩下還能有些剩餘。
張燦聽罷,才放下心來,又請林安下次去縣裡時,莫要忘記去他家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