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輩分,這兩個女修其實都應該管楚涵陽叫師兄,但薛梓淑顯然沒有向她們透露過自己和楚家的真正關係。見楚涵陽和自己師尊同樣修為,年紀稍長的司妤直接開口喚了前輩,倒是年紀偏小的司琳大膽地問了出來,“師父,我們該如何稱呼這位前輩?”
“叫前輩就好了。”薛梓淑淡然說道。
“蓬萊出了什麼變故?”楚涵陽對這兩個年輕女修毫無興趣,薛梓淑話音一落便繼續追問起來。
“不知哪裡來的修士襲擊了鮫人的巢穴,還擄走了不少雌鮫,然後所有的鮫人就跟著鬧騰起來,先是劫持了好幾艘來往於崑崙和蓬萊的貨船,接著又襲擊了幾個臨近的宗門,虐殺了很多修士。”薛梓淑蹙眉說道,“蓬萊的幾個大派宗門一度想和鮫人談和,但好不容易見到了鮫人的首領,卻又莫名其妙地動了手,鮫人死了一個小首領,修士死了兩個元嬰,搞得事情越鬧越大,再也沒人敢提什麼息事寧人。”
——不會是戚一軒在背後搞鬼吧?
楚雲不由想起了戚一軒。戚一軒去蓬萊不可能是沒原因的,只是楚雲實在想不出戚一軒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更想不出他是怎麼煽動了那些鮫人——崑崙的妖獸和蓬萊的海妖可一向沒什麼交情!
楚雲走神的時候,薛梓淑已繼續說道:“蓬萊正在召集人手,試圖給鮫人一次重創,讓他們重新老實下來。若蓬萊真與鮫人開戰,像我這樣沒有背景和根基的修士免不了要被送上戰場,充當大派宗門的開路先鋒。可我結嬰不過半載,連境界都還沒有穩固,若真上了戰場,十有⑧九會丟掉性命!到時候,我這兩個徒兒也就更加無依無靠,命運難測了!”
“所以,你就來了崑崙?”楚涵陽漠然問道。
“我總要給自己找條活路不是?”薛梓淑輕嘆一聲,“幸虧我足夠果決,感覺情況不對就逃了出來。我們的船剛一抵達混亂角,就聽說海妖們已經封了海路,斷了崑崙和蓬萊之間的往來。若是我們再晚上幾日,就算能離開蓬萊,也免不了要在途中遭遇海妖,喪身魚腹。”
楚涵陽皺了皺眉,問道:“你們有何打算,不會是想去崑崙定居吧?”
“我若去了崑崙,不出半月就得暴斃而亡,那和留在蓬萊又有什麼區別?”薛梓淑嘲弄地笑了起來,“放心,我只是想求一個棲身之所,讓我能夠帶著兩個徒弟安心修煉——當然,這個棲身之所若能是上等靈域,那是最好不過。”
“我知道了。”楚涵陽不置可否,“我會派人與我爹爹聯絡,將此事轉告於他,仙子若無旁事,不妨暫時住在這裡,等他答覆。”
說著,楚涵陽站起身,向薛梓淑告辭。
薛梓淑試圖挽留,但楚涵陽卻以長途跋涉,過於疲勞為名予以拒絕,帶著楚雲離開此地,飛向自己曾經居住的院子。
楚涵陽的院子並未被人佔用,但楚涵陽帶著楚雲抵達那裡的時候,楚奚銘已先知先覺地領著一幫兒孫等在了院中。
畢竟是有著同一個祖宗的親戚,楚涵陽再不耐煩也只能耐著性子應酬了一番,給每個晚輩都發了一份見面禮。
因自己手裡的低階靈器不夠打賞,楚涵陽只能一邊裝模作樣地給了楚雲一個儲物袋,讓他負責分發,一邊用傳音入密向楚雲求援,讓他悄悄拿些適合低階修士使用的東西出來,應付過去,以後再給他靈石補償。
楚雲本就有積累紙符的習慣,拿到欒靈的符紋傳承後,為了練習制符的手藝,更是做了一堆低階玉符,於是乾脆將楚涵陽準備的靈器全都省了下來,按照這些“晚輩”的修為,每人賞了一塊品階不等的玉符。
就實際成本來說,幾十塊玉符加一起也未必能抵得上楚涵陽的一件低階靈器,但玉符屬於稀有物品,實用性也比靈器更高,倒讓那些築基煉氣的低階修士很是開心了一番,對楚涵陽和楚雲的態度也越發地恭謹討好。
發完見面禮,楚涵陽便將那些低階的晚輩攆走,只留下楚奚銘一人,跟他進了閣樓。
隨口問了問西楚山莊的近況,楚涵陽便拿出一枚玉簡,給自己的爹爹楚涵陽錄製了一封密函,用特殊的陣圖封印後,交給楚奚銘,讓他派人送到崑山天城的楚家別院,再讓溫傑轉交給楚懷恩。
“這位前輩是……”楚奚銘趁機問起了薛梓淑的身份。
“我爹爹的故人。”楚涵陽用警告的語氣答道。
楚奚銘明顯誤會了什麼,馬上露出瞭然的神情,閉上嘴巴,不再多問,拿著楚涵陽給他的玉簡,躬身退出閣樓。
楚奚銘一走,楚雲立刻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