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貌美如花,天下少有,但絕非你能擁有的。猶如嬰孩手持赤金,招搖過市,必然會惹來災禍。”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番吧!”顏路遠去,留下李河鼓一人站在門前,瞧著空曠的庭院許久不語。
過了一會,才見李河鼓深吸一口氣:“張兄!張兄!你究竟是何等家世,竟然叫聖人門徒也畏之如虎!”
話語落下,李河鼓轉身離去,來到了後院王通書房前,站在庭院內不語。
瞧著屋內燭火倒映在牆紙上的身影,李河鼓腳步頓住,就那般靜靜的站在那裡。
“既然來了,那便進來吧!”王通的聲音自門內傳來。
“弟子叩見老師。”
李河鼓推開屋門,瞧著端坐在燭火前看書的王通,徑直跪倒在王通身前。
“起來吧。”王通嘆息一聲。
“弟子心中迷惑,請老師解惑。”李河鼓不曾站起身,依舊跪倒在哪裡。
王通默然不語,一雙眼睛看著李河鼓,過了一會才道:“你想問什麼?”
“老師知道弟子想問什麼。”李河鼓低著頭道。
王通苦笑,放下手中書籍:“河鼓!”
“弟子在。”李河鼓李連忙道。
“為師知道你的意思,你之天資、靈性、悟性世所罕見,日後若苦心鑽研,未必不能封聖,化作儒家亞聖之流。”王通聲音低沉:“以為師家世,你若喜歡上別的女子,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五姓七宗,俱都有七成希望。但是……”
王通聲音凝重、低沉下來:“張九齡背後的張家,你惹不起!莫說是你,就算五姓七宗也惹不起。攀龍附鳳借力一朝昇天,在門閥世家中並不罕見,我王家也多有嫡女下嫁寒門傑出之人,然後培育自己的勢力;但張家不一樣!”
“到底是誰?五姓七宗,皇親國戚俱都不姓張!”李河鼓低聲道。
“涿郡張家!”
王通沉默許久,方才在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幾個字眼似乎有千斤重,能壓塌山嶽。
“原來是涿郡。”李河鼓眉頭一皺:“不過是裂土封王罷了,興起亦不過一甲子,如何及得上五姓七宗?”
“你出生的太晚,修為境界又太低,自然不清楚涿郡恐怖,縱使是這江山,在涿郡看來也不過一副隨時可以翻盤的棋子罷了。”王通面色唏噓,修為越高,知道的也就越多,便會越知道涿郡的恐怖。
“涿郡?弟子只聽聞大都督膝下唯有一女,卻不曾有子嗣,日後涿郡那龐大家業,必然落在七夕公主的身上……七夕公主……”李河鼓愣住了。
“知道了吧?”王通嘆息一聲:“你日後便斷了與七夕公主的聯絡吧,張九齡永遠都只是張九齡,這種事情決不能傳出半點言語,否則不知多少人要人頭落地。”
“老師,弟子一身才學自詡位於上流,大都督膝下無子,家業早晚要傳給七夕;弟子與七夕兩情相悅,如何不能……不能……獲得大都督認可!”李河鼓不甘心。
“天真!天真至極!”王通頓時面色鐵青:“你要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乃尋常女子,七夕是尋常女子嗎?她的道路已經命中註定,誰若妄想改變她的命運軌跡,唯有化作灰灰的下場。”
“你退下吧,自己好生思量一番!你的學業要緊,若有朝一日你能證就金身,成佛作祖,未必沒有希望。”王通擺擺手,示意李河鼓退下。
李河鼓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張府
張百仁手中摺扇化作一杆晶瑩玉尺,揹負雙手,拿在手中不斷敲打著手心,一雙眼睛看著天邊雲頭,過了許久後才道:“女大不由爺啊!”
庭院內寂靜一片,沒有人敢接張百仁的話。
“爹!”七夕走入院子裡,對著張百仁畢恭畢敬的一禮。
“早些歇息,日後莫要到處亂跑!”張百仁揉了揉七夕腦袋,示意七夕回屋子內休息。
“都督!”聶隱娘怯生生的看了張百仁一眼。
待到七夕走遠,才聽張百仁呵斥一聲:
“胡鬧!簡直是胡鬧!七夕胡鬧也就罷了,你竟然也跟著胡鬧,她想學習儒家文化,你大可將王通請來府上就是了,你竟然縱容她去學堂與男子廝混!”張百仁瞪著聶隱娘。
聶隱娘垂著腦袋,可憐兮兮的不說話。
“伸出手來。”張百仁冷聲道。
聶隱娘伸出手,只聽得“啪”的一聲,卻見其眼眶含淚,淚花在不斷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