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與其這樣受罪,不如死掉算了。忽然他記起煙館老闆的話來,他覺得他的所言極真切,為什麼不到那裡去輕鬆一刻呢,人生在世得過且過吧!
一日,他又是一夜失眠,一清早,他就爬了起來,披著清晨的涼意來到煙館門外,鼓了鼓勇氣敲響了那扇門。
自從父親被警方抓走之後,羅正卿還未跟父親見過面。
接到母親的來信,得知父親已被釋放,他總算鬆了口氣。本應回家去看望父親,只因功課太緊,抽不出空回家,只得趁十月十日這一短暫的節假回了一趟蘇州。一到家先去店鋪找父親,父親不在,與夥計們應酬幾句後直奔父親的住處。一推門,他便朝裡喊道:“爸爸,我回來啦。”書房裡空無一人,他等待父親從臥室出來,但是久不見迴音,他便走到臥房門口探頭朝裡看,父親不在。他只得退到廳堂,轉過屏風去後宅。一跨入通廊,便看到憶蘭正坐在後宅的前廊上編織毛線。羅正卿臉上露出笑容:“憶蘭!”他喚了聲,並快步向她走去。
徐憶蘭聽到有人叫她,她一下辨別出是羅正卿的聲音,歡喜地抬頭向他望,見羅正卿快步向她走來,她的眼睛大放光彩:“正卿哥哥,”她欣喜地喚著,同時站起身去迎接,“正卿哥哥,我們好想你喔!”
“我也想你們,所以回來看看,”進了廳堂又問,“媽呢?”
“在後面呢。”說著兩人想去找。
“是正卿回來了麼?”文秀淑已從後面進來,聽到兒子的聲音,隔著屏風就問。
“媽,是我。”羅正卿迎過去。
文秀淑見兒子站在了自己面前,高興的不得了:“正卿啊,讓媽媽看看你。”她上下端詳著兒子:“挺好,挺結實。”
“爸爸呢?爸爸身體好麼?”羅正卿仍惦記著父親,“他的情緒怎樣?”他從母親的信中得知父親情緒很不好,所以關切地問。
“好多了,”文秀淑說罷,轉向憶蘭,“你伯伯是不是好多啦?”見憶蘭點頭,文秀淑又說,“你爸剛回家的時候,簡直把我嚇死,頭髮一下白了一半,人也老的不像樣子了,”文秀淑抽出手帕抹眼淚,“整天關到屋裡一句話不說,也吃不下多少,我真擔心他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阿彌陀佛,現在好多了,每天都能出去散散心。”
“喔,那太好了,我們還要多關心他,讓他重新振作起來。還要多跟他說說話,岔開他的思路,省得他老去想過去的事。”
“我哪裡敢跟他多說話喲!”文秀淑緩緩地擺擺頭,爾後垂頭不語,看的出,她很傷心。
“怎麼啦媽媽?”羅正卿拉住母親的手,“事情都過去了,你們都要高興一些呵。”
“難做人吶!我真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怎麼回事啊?”羅正卿疑惑地望著母親。
“你爸爸恨我哩,回來後,他一直不睬我,無論我如何對他好,都沒用,即便有事,他也只找憶蘭說。”聽到母親向他訴苦,看到母親委屈痛苦的表情,這又是羅正卿始料不及的。
文秀淑用歉疚的目光看看兒子:“也怪我,那天我不該和他爭吵,如果當時什麼都依了他,興許不會出這麼大的亂子。”
“媽,這不怪你,這種事擱在誰家,誰家的夫人也會和你一樣的,你已經夠通情達理的啦!”
“你是這樣認為的?”
“是的。”羅正卿點點頭。
聽到兒子這麼說,文秀淑感動地哭了,她哭的很傷心,哭的雙肩抖動。
“媽,快別哭了。”羅正卿抱著母親的雙肩安慰。
“我還以為你看也會對我有意見。”文秀淑淚汪汪地對兒子說。
“哪裡會呢,不會的,媽媽,你又沒做錯什麼,真的!”羅正卿又說,“爸爸也是個很不幸的人,你應該體諒他,不要和他計較喔!”
“我不和他計較,我知道他心裡很苦。”
“時間長了,自然會淡下來的,他現在不是已經開始出去散步了麼!”羅正卿用輕鬆的語氣對母親說。
“是的,盼著他度過這一難關吧。”
“我一個人在外讀書,真想家呀!我真不願離開你們,”羅正卿語鋒一轉,不再提那件事,他又變成一個在媽媽面前撒嬌的孩子。
“這個小孩,長得這麼老高老高了,還離不開家!”她一邊擦去眼淚一邊咧嘴笑了。
“媽,我大學畢業後,回蘇州工作,永遠不再離開你。”
文秀淑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臉頰:“媽可不敢拖你的後腿喲,男兒要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