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醫療條件差醫生素質低,城裡的醫生來了,村民都蜂擁而至,往往從早忙到晚,也沒個休息,更別提有沒有多餘的錢拿。這種苦差事誰也不願去做,於是同事紛紛推給新來的程子青。
他毫無意見,反而欣然接受,私心裡覺得,忙一點未嘗不好。
累到極點,夜晚躺在床上,就不會翻來覆去無法成眠,總覺得身後應該環上一雙手臂,將他緊緊擁入懷裡,然後……
“程醫生,”忽然,一個清脆的女聲甜膩膩地打斷他的思緒,“幫我個忙好不好?”
他的滿腹心神都粘在腦海中那雙不安分的手上,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彷彿被人窺視到了內心的秘密一般猛地抬起頭,磕磕巴巴地回道:“什、什麼?”
小護士奇怪地看著他,笑道:“你這麼緊張幹嘛嗎?”
程子青的耳根微微泛紅,不由自主地雙腿交疊:“沒事。你讓我幫你什麼忙?”
“利奈唑胺昨天用完我忘補充了,你幫我去庫房拿一下好不好?”小護士笑成了一朵花。
本來這事都該是護士做的,可來衛生站的基本都是從別處看了病只過來打點滴的患者,於是倒顯得醫生清閒。
況且程子青也實在沒辦法對著這樣一個乖巧伶俐的女孩子說不。
於是他取下鑰匙,往庫房走去。
庫房就在衛生站後面,由於鐵門年久生鏽,即便手中的鑰匙插了進去半天,也轉不動老化的鎖眼。
子青小心翼翼地變換著扭動的角度,可鎖孔就像跟他作對一樣,怎麼都不肯動一動。
也不知這藥她急不急著用,萬一耽誤了患者輸液……
真是該死!他重重地踢了鐵門一腳,等有時間,一定要自掏腰包給這老舊的庫房換一把好鎖!
他憤憤地低下頭,瞳孔忽然緊縮了一下。
腳下不知何時,忽然多出了一個黑魆魆的人影。
一瞬間,不詳的預感像一張密不透孔的幕布般,緊緊籠罩住他的心頭。
他下意識地回過身:“你——”
乙醚的氣味。
厚厚的毛巾不知灑了多少乙醚藥水,嚴嚴實實地覆住他的口鼻,味道直衝頭頂。
他伸手往那人的手臂抓去,可身體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連意識都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不可自拔的黑暗。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應路人乙姑娘要求,在這裡鄭重地向她表示謝意。
感謝她大早晨(中午)還在夢鄉就被我一個電話叫醒陪我順劇情,忍受我的神經質和習慣性焦慮,任勞任怨毫不敷衍,啊,這是一種多麼高尚無私的精神!
順說,出門逛街,晚上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但是!
我會更的!
47
上午十點。
嚴冬親眼看著兄弟們把最後一車貨歸入倉庫,清點完畢後,將大門落鎖下鑰。
價值上億的違禁品光天化日之下被正大光明地走私入庫,在忙碌了幾乎整整十個小時的兄弟眼中,這是巨大的勝利,而在嚴冬眼裡,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他目光深沉地從懷中掏出一包煙,手指剛剛捏住菸草柔軟的過濾嘴處,身旁忽然伸過一隻討要的手。
連個敷衍的眼神都欠奉,他將手中的煙遞給了身邊的人,自己又取出新的一根,叼在嘴上。
空氣中瀰漫開淡淡的菸草香。
“大白天卸貨。”石諾深深地吸了一口,菸草瞬間燃盡長長一截,“你在東南亞的時候也經常幹這種事?”
嚴冬斜了他一眼,很是愛答不理地回道:“不經常。因為我們的上家都很靠譜,不會搞出些船隻偏離航線導致晚點的烏龍。”
石諾自討沒趣,掩飾尷尬般地笑了笑。
走私行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裝貨卸貨都要在夜裡完成。原因很簡單,無論再怎麼搞定上層關係,這都是見不得光的買賣,安全起見,必須掩人耳目。
而由石諾牽線的這次生意,對方的船隻本來預計凌晨一點靠岸,卻讓所有人在夜風中足足等了他們四個小時。
船隻停穩時,天已經大亮。
貨物如果要晚上搬卸,那就勢必要等待一整個白天的時間,這其中萬一出現什麼變數,誰也擔待不起。所以關鍵時刻,嚴冬只能硬著頭皮一聲令下:
卸貨!
由於貨物量大,從搬卸到完全裝入倉庫,足足用了近五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