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了。
她停在長長的迴廊中,幽暗,迂迴,望不見頭。
他真的不在了。
自從那天齊入畫慌慌張張跑回來報告後,齊唸佛就一直忐忑不安,他想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他找不出癥結。這幾天他用盡力氣秘密尋找著,但還是找不到。現在他坐在書房裡捧著茶杯凝神,太陽穴有根血管一突一突,他煩躁地按住,預感有什麼事要發生。不會是琴兒吧。上午剛看過她,她可以下地走了,自己還特意吩咐所有的傀儡對大小姐恭敬點,乾兒給支開了,笛兒和成兒還沒回來,齊入畫應該不敢違背吩咐離開房間——
手指一陣電流亂舞,他放下茶杯意識到門外的傀儡被擊倒,殺訣成型,最高戒備中——門開,第一時間看清了來人,齊唸佛急忙鬆開手訣,“琴兒。”
他滿懷疼愛走向女兒,看出她有些失魂落魄,飄飄地彷彿幽靈。
“怎麼這樣闖進來呢?”
“你的傀儡不讓我進來啊。”齊姝琴柔和地對父親說。
我似乎吩咐過不能攔大小姐——齊唸佛有點困惑,但是——“這麼大膽的東西,你一會兒把它們統統撕掉也好。”——實在是難得聽見女兒和顏悅色的說話,十二萬分欣喜,其餘的先不追究了。
“把門鎖好,下個結界,結實點的,要隔音。”齊姝琴溫和地說,“還有,拔了內外線電話,手機不許接,傳呼鈴也關掉。還有,別讓人進,傀儡也不行,誰的都不行。”
齊唸佛不知道女兒要做什麼,不過自己的女兒能做什麼呢,大概是說說體己話,其實這也是他希望的。他按女兒說的做,下好結界後回過頭,微微蹙眉——
齊姝琴端坐在書桌後那張屬於齊家掌門的位置上,面容平靜。
彷彿她是法官,自己是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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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章 父女談話(上) 。。。
作者有話要說:JJ抽了數日,目前依然不正常………………留言慢慢回吧。一起祈禱JJ能儘快恢復正常。
他走過去,示意女兒坐到一邊。
齊姝琴紋絲不動。
“琴兒,聽話。”他不想和她生氣。
“一把椅子,你容不得了?”齊姝琴輕聲說。
齊唸佛聽得不對勁,還沒開口,齊姝琴已說:“我在火爐房看到了齊入畫。她對我講了些事,我很生氣,讓我的傀儡把她綁到火爐外壁上烤會兒。”
齊唸佛吃了一驚,不為侄女挨烤,而是女兒的反常舉動,“她怎麼你了?”
齊姝琴沉默,齊唸佛心思轉動,豁然想到一種可能,從頭到腳全涼了,“她胡說八道了什麼?如果真是胡說八道,挨會兒烤也是可以,就是別出人命,她畢竟是你的親堂妹。”
齊姝琴冷靜道:“以前她在刑房打我、罵我、羞辱我的時候,可從沒想過我是她的親堂姐。她只是把我當仇人、奴隸,任她踐踏折磨。她對我用刑的時候,從板子到烙鐵,活活要折騰死我。”
齊唸佛尷尬,“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當時也是讓我當槍使。這樣的事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你是我的女兒,這個家沒有誰再敢欺負你。今後誰敢動你,就是動整個齊家。”
齊姝琴扯扯嘴角,“那她可真是一杆聽話的好槍,也是一杆幸運的槍。我以前拼命當了十七年的槍,卻也沒能入主人的眼。”
齊唸佛深深呼吸,“你是我女兒,什麼槍不槍的……琴兒,她到底對你講什麼胡話了?”
齊姝琴道:“您坐下好嗎?我想和您談談,好好談談。”
齊唸佛勉強坐下,頗為不自在,畢竟齊姝琴坐著他的位置,而他自己是不習慣偏著坐的。但想起女兒大病初癒身子尚未康復,也就忍了,他一落座便道:“齊入畫無論和你說了什麼,你也不要往心裡去。她被我慣壞了,品德敗壞,沒大沒小,任性霸道撒謊騙人都成了習慣。”
“可是我知道她這次說的是對的。”齊姝琴定定地看著齊唸佛。
“她到底和你說什麼了?”齊唸佛越來越緊張。
齊姝琴低下頭沉默一刻,“媽媽的事,我很抱歉,這是我一輩子的罪,一輩子的債。”
齊唸佛沒料到女兒突然提起這個,想起亡妻的音容笑貌,再看著眼前酷似亡妻的女兒,他心中五味陳雜,隱隱的痛和憾,深深嘆了嘆,“算了,都過去了。”他忽然感到一絲輕鬆,彷彿卸下揹負千百年的包袱,還未偷偷鬆氣,聽見女兒輕輕說道:“你以前打我罵我,冷落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