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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心。公交車到站,小偷跳了下去,而跟在小偷後面的一個人,手指在小孩子的臉上輕輕劃過,然後也跳下了車子。公交車啟動後,小女孩突然放聲大哭,人們這才發現小女孩滿臉是血,粉嘟嘟的臉上是一條長長的傷疤。

人在受到割傷後,當時的感覺是麻木,而過了十幾秒後,才會感覺到巨疼,才會看到血流如注,這在醫學上是有解釋的。所以,小偷報復的時候,飛快地劃傷,飛快地消失,等到受害人發現自己受到傷害,也不會懷疑到小偷的身上。

然而,這一刀,我是絕對不能划向這個穿著休閒褲的人,如果這樣做,即使我不會被人抓獲,我也會一輩子都受到良心的譴責;但是,如果我不劃出這一刀,他們一定會懷疑我的身份,我可能會受到殘酷的報復。

我被抓了(4)

怎麼辦?

大街上行人穿梭,有的人把心思寫在臉上,有的人把想法握在手中,一個個看起來都行色匆匆。陽光很旺,在鋼筋水泥的樓頂上閃閃爍爍,而我的心中充滿了莫可名狀的悲哀。

我知道肯定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我,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走到了休閒褲的後面,伸出緊緊併攏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在他的大腿後面抹了一把,然後轉身走開。

我剛走了兩步,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把住了,我一轉身,面門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我搖搖晃晃,幾乎要摔倒了,剛剛勉強站直身體,頭上又遭受了暴風驟雨般的連環撞擊,將我打倒在地。我心想,遭了,今天遇到的是一個拳擊高手。

我還沒有爬起身,背上又捱了重重的一腳,休閒褲邊踢著我便說:“還敢來偷老子,老子今天打死你。”

幾分鐘過後,突然響起了哇啦哇啦的警笛聲,我連忙鬆開食指和中指,讓手術刀片滑落在地上,然後扶著滿臉的紅腫,站了起來。剛才,我並沒有用手術刀片劃休閒褲的身體,只是用手指碰撞了一下他的大腿,做了一個象徵性的動作,只是為了掩蓋螳螂們的耳目,沒想到休閒褲剛剛丟了錢,變得非常敏感,他以為我是一名小偷,又來光顧他,他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我的身上,用他練過拳擊的專業拳頭擊打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頭顱,哎,打人打得這麼慘,什麼江湖啊!

警察將我抓進了派出所,現在,我的身份成了犯罪嫌疑人。

坐在面對警察的那張方凳上,我心裡有過猶豫,想告訴他們我的真實身份,這樣,我就可以輕鬆地從派出所走出,回到報社,但是,如果這樣做,我暗訪盜竊團伙的計劃就宣告結束了,此後再也沒有機會打進這個神秘莫測的團伙。而如果我將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繼續扮演下去,則我就有可能取得螳螂他們的信任。說不定這會兒他們安排了眼線,就在派出所周圍觀察著我,瞭解我的一舉一動,我一定要打入這個罪惡團伙。再說,剛才被拳擊高手一頓飽揍,這頓拳腳我也不能白挨啊。

我決定像蜈蚣他們那樣,硬撐下去,反正警察們手中沒有證據,他們就會在24小時後將我放出去。

我始終咬定自己只是一個過路人,不小心撞了休閒褲一下,就遭到一頓胖揍,我滿腹委屈,憤憤不平,涕淚橫流,唉聲嘆氣,把自己當成了林黛玉。警察沒有辦法,就將我關在了留置室裡。

留置室三面牆壁,一面鐵柵欄,鐵柵欄從地面直通屋頂,裡面的一舉一動,外面都能看到。

留置室裡還關著兩個20多歲的男子,一個穿著牛仔褲,一個穿著藍色西褲。他們看到我進來了,一言不發,只是向牆角讓了讓。

留置室很小,不到十個平方,三個人蹲在地上,就顯得空間逼仄。我將頭埋在膝蓋之間,雙手抱在腦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但是,我的耳朵卻警惕地捕捉著身邊的每一個細微的聲響。我聽見警察的皮鞋聲遠去了,在走廊盡頭消失了,我聽見身邊另外兩個人的暗示聲,一個在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一個啊了前半截,將後半截的啊生生吞了回去。

我對他們抱著好奇,他們也對我抱著好奇。我們就像陌路相逢的蟋蟀一樣,觸角謹慎地碰撞一下,又趕快閃躲一邊。

一顆彈子棋從走廊的那頭滾過來,玻璃棋子與地面滾動出細微的聲響,彈子棋滾到牆角,彈了兩下,然後停止了。一名協警走過來,撿起彈子棋,走到走廊那頭問:“這是什麼?什麼意思?”

走廊那邊傳來了說話聲:“掏東西不小心帶出來了,我兒子的玩具。”

外面又恢復了寧靜。

天色漸漸暗淡了,夜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