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女友的一番話轉述給了秦萬里,問他是不是那類“只要控股,不要全資”的男人。他當然一口否定了,並信誓旦旦:“你先離吧。你一離我就行動。”
我相信了秦萬里,立馬將一紙離婚協議交到馬元亮手上。
他不屑一顧,將離婚協議撕了個“天女散花”,還三拳兩腳把我打翻在地。
第二天,我把第二份離婚協議又遞過去。他沒接,也沒打我,如同一頭狂暴的獅子在家裡轉圈,然後摔門而出,但不到一個小時,又像一隻溫順的綿羊似的回來了,一下跪在我面前,可憐巴巴地說:“老婆。以前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請你原諒;以後,我要好好待你,改掉我粗暴的脾氣……”我冷冷一笑:“你少來這一套。你肯定已經知道,我跟秦萬里早好上了,為什麼裝聾賣傻?你是個懦夫,不敢面對現實!”
他“霍”地跳將起來,又打算要揍我。我驀地為他感到悲哀,一絲憐憫之情湧上心頭,又是一笑,真誠地說:“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我對不起你。真的。咱倆沒緣份,強扭的瓜不甜是不是。”
他有些猝不及防,怔愣一下,瞧著我一臉歉意,彬彬有禮,心裡還真沒有什麼底,反正感到受了極大的傷害,卻哭也不得,笑也不得,那就離婚吧——我離了你還能不活啊?
女兒歸我,家庭財產歸他。我們兩訖了。
天高雲淡。我靜靜地等待著秦萬里那邊的訊息。
秦萬里請了R縣最著名的律師,精心做了準備,要贏得離婚官司。然而,他老婆處之泰然,既沒有請律師,也沒有做準備,天天打麻將,上法庭那天,只說了一句話:“誰判我們離婚,我就死在這兒!”
法官火了:“被告,請不要威脅法庭。”
秦萬里老婆一聽,二話不說,一頭就往牆壁撞去,幸好秦萬里的律師反應迅速,一把攥住了她。法官驚得把眼鏡扶了又扶,說了一些不癢不痛的話,匆匆把這個送到他面前來“會診”的家,量了一下“體溫”,認為只有點小毛病,無須“開刀”,即完壁歸趙,打發了秦萬里。
秦萬里把這一切告訴我時,我很失望。儘管因為有了他,我才有了勇氣衝出死亡婚姻的牢籠,然而得到自由之後,又恰似一片浮萍,情感還是沒有歸宿。一如既往地跟他偷情,我的心理負擔越來越重,背後指指戳戳的人越來越多,你能滿不在乎嗎?
去年秋天,跟我一樣失望的秦萬里,實在無法忍受他那令人窒息的家了,停薪留職,背起畫架,去了北京,行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無話可說,也沒去車站送他。
一個玩笑
黑子、錢怡和陸昕之後,蔣金花輕音低訴了一番,張小飛“大鳴大放”了一陣,只有楊斌和鄭愛瓊三緘其口。大家齊聲譴責,定要他們說出個子醜寅卯,否則割袍斷義。
楊斌狡辯道:“各位知道,我最喜歡瞧別人的熱鬧,最討區別人瞧我的熱鬧。哥們姐們放楊某一馬吧。我那點不尷不尬的事兒,說出來大沒面子。”
誰也不肯饒他,黑子跟張小飛揚言要往他的褲襠灌兩紮生疲眼看席間就要推搡打鬧起來,鄭愛瓊長嘆一聲:“恭敬不如從命。我先扯扯吧。”
場面重歸安靜,良久,只見鄭愛瓊低眉斂氣,調整情緒,以為她即將鶯聲出谷,孰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從眼裡竟悄然滑出兩行清淚來。
這太感人了,也太糟糕了。鄭愛瓊的臉上本來浮著一層厚厚的脂粉,風一吹都要撲楞撲楞往下掉,何況被情感濃度極高的淚水一浸泡洗刷,頓時成了一片沖積平原,慘不忍睹。
眾人心下惻然,悔不該把她“逼上梁山”。誰知轉眼間,鄭愛瓊又氣短乾癟地“嘎噠、嘎噠”笑了兩聲,類似一輛老爺車,怎麼也打不上火的咳嗽,令大家毛骨悚然。
這當兒,她才啟朱唇吐圓齒,細訴幽怨。老同學們原以為她的故事非常精彩,聽來聽去不過是她丈夫如何仕途得意、如何另覓新歡、如何將她掃地出門,比較濫俗,從地攤文學到傳媒報道,比比皆是。
末了,她反省自己的一段話,倒是讓在座諸位感慨不已。
她說:
“我這種女人也是活該。當我發現他變心時,並沒有做到自尊、自強,這邊廂咬牙切齒要跟忘恩負義的丈夫一刀兩斷,重新做人,那邊廂卻又嬌情地以摟著丈夫出人頭地為榮。所以,他更瞧不起我,略施小計就‘政變’成功了。”
“各位姐妹,要牢記鄭愛瓊的教訓。日後再婚,千萬不要跟官人拍拖吶,”黑子一笑,“最好來找咱們傳銷界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