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安的雙眼迷住了那些女人,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迷住他的雙眼,他的心就如一塊寒冰,不為誰融化,更不為誰心動。*
族長夫人希望噬安早日成親,可以忘了過去的傷痛,便親自為他物色女子,但每一次,噬安都拒絕了,並堅決地說:“母親,孩兒不娶任何女人。”
在噬安看來,這世上不再有值得他珍愛的女人,除了母親,他不向任何人展露真相,將那耀眼的美麗隱藏在黑暗裡。
族長夫人一方面為噬安的婚事操心,另一方面,為他遲遲不歸的丈夫而憂心,她問過許多次噬安,但噬安的回答始終模糊,未能詳盡,令她疑惑重重。她又逼著噬安去尋噬族族長,噬安卻父親隨高人云遊修煉,難尋行蹤。
雖有噬安不斷的寬慰,族長夫人還是日夜不寧,漸漸感到,噬安突然當上族長有蹊蹺。於是,她揹著噬安向其他人打聽,但所有人的回答幾乎一致,與噬安所說無異。
族長夫人沒有放棄,繼續暗裡查詢。這一日,她無意間聽到了一陣哭聲,頓覺好奇,便遁著哭聲找去,最後來到了一個不曾涉足的房間,進去一看,房裡佇著幾個小侍女,圍在一張床前傷心著,哭聲就是由她們那裡傳出來。
族長夫人連忙走過去,她看到,那床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人,已然斷氣。她大吃一驚,為何以前不曾見過這樣一個女人?甚至未曾聽說。
族長夫人頓覺不妙,遂逼問那幾個侍女說出實情,那侍女本不敢說,但在族長夫人的威逼利誘下,最終說出了真相。
原來,那床上死去的女人是噬族族長的另一個妻子,她自喪夫失子後,便一蹶不振,久病不起。噬安唯恐母親發現父親另娶、以及父親已死的真相,便將她安置在隱秘的房間裡,並安排幾個侍女貼身照顧。但經歷了四年的歲月後,女人的痛苦依然不減,身心也越來越蒼白,最終撒手人寰。
得知真相後,族長夫人還來不及多想,便被深重的悲怨淹沒了整個身心,當即暈了過去。
族長夫人醒來的時候,已身在床上,床邊坐著她唯一的兒子噬安,只見噬安仍戴著面具,雙眼帶著潮溼,含一股難言的傷痛,垂落的金髮雖耀眼卻顯得柔軟無力,如同他心中的無力。
族長夫人虛弱地看著噬安,雖無言,但哀怨的眼神表達了她心裡的話,那裡面是深深的責怪和重重的無奈。但最終,她不忍心再責怪噬安,他是在保護她,他又有什麼錯呢?
噬安沒想到,那一位夫人還是追隨父親而去了,不由地感動她的忠貞,便命人將她與父親合葬。對於沉浸喪夫之痛的母親,他為了不失去這唯一的親人,遂用自己的能量將母親的身體維護起來,不讓她衰竭,離去。
看到母親與死去的那位夫人對父親如此堅貞不移,噬安的心裡更添恨意,禁不住想,同是女人,為什麼元熙沒有這樣的情義?難道,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愛過,一切都是欺騙?
噬安又是坐在屋頂上,披著暖色的餘暉,體味著心裡的冰涼。四年裡,他明明恨著,卻總是情不自禁地回想過去的畫面,懷念那時純粹的美好。
“既然她並不美好,就不該存在。”噬安低著頭,金髮撒滿胸前,那麼的柔美,又是那麼的無力。
此時,四年後的元熙依舊容顏嬌美,不同的是,已不是少女時的髮式,而是挽起了層層迭迭的髮髻,顯出一種成熟女人的丰韻。而最大的變化是,她的身邊不止有南殷暮容陪伴,還多出了一個最至親的人。
那個與元熙至親的人是一個俊美的小男孩,僅有三歲,長著墨綠的頭髮,生著同樣墨綠的眼睛,眸子幽幽,深處邪魅,而面孔雖稚嫩,卻透著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
這個小男孩名叫南殷冰華,是元熙與南殷暮容的親生骨肉。四年前的那一次,南殷暮容與元熙意外結合後,元熙懷上了身孕,得知後,元熙驚喜交集,有些不知所措,南殷暮容則喜憂參半,又添悔恨。而最終,他們均懷著喜悅的心情接受了這個新生命的誕生。
因為南殷冰華的誕生,元熙的生活變得充實,雖驅不散從前的陰影,但自有了這個骨肉,她幾乎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由那份親情彌補心上的創傷。
南殷暮容對於這個特別出眾的兒子亦是十分疼愛,從小就對他進行王者的訓導,而為了保護兒子,他不准許其他人帶南殷冰華出府,唯恐被人挾持。
大多時間裡,南殷冰華都呆在元熙的身邊,由母親親自照顧。南殷暮容再忙碌,每日也要看望一次兒子,遂與元熙的相處比從前更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