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種直覺,他們曾在戰場上多次躲過大劫。他這種直覺,與其說是天賦,不如說是因為在戰場長大,培養了一種對殺伐血腥的敏感。
聽得桓衡這麼說,蔚嵐立刻警惕起來,她看著杯子上的酒水微微動盪,便立刻提劍,回身開了門。桓衡提著劍跟著蔚嵐走了出去,叫上染墨,三人剛出院子,便看見鍾南慌慌張張來到蔚嵐面前,焦急道:“魏大人,那些賤民們反了!”
對於這個結果,蔚嵐毫不意外,只是她沒想過,這場暴亂來得這樣巧,這樣早。
外面是暴民們砸門的聲音,蔚嵐轉頭看向桓衡。
“阿衡,”她有些無奈嘆息道:“又要勞煩你,陪我廝殺一回了。”
聞言,桓衡揚起漂亮的眉,拔出劍來,卻是道:“求之不得!”
這一夜謝子臣睡得不大好。
蔚嵐走後,其實他都是睡得不大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夜,他居然就夢見蔚嵐滿身是血,站在桃花樹下同他告別。他瘋狂朝著蔚嵐衝了過去,卻只看見蔚嵐從山崖下直直墜了下去!
謝子臣從睡夢中猛地驚醒,發現才是半夜,謝銅在外面聽見了謝子臣的聲音,擔憂道:“公子,可是做噩夢了?”
謝子臣微微喘息,他屈起一隻腳,用手撐住額頭,安撫自己瘋狂跳動的內心。
不就是去賑個災,多大的事?那魏嚴再怎麼樣,也不過就是一隻螞蚱,能做什麼?
謝子臣安慰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起了身,披著長衫來到門前,同桓衡道:“去,給我再讓人探魏世子的訊息。”
說完後,他沒了睡意,便乾脆去臥室裡,開始反反覆覆看之前傳來的訊息。
蔚嵐到了荊州,由她堂叔接待,接著便去了安平……
到這裡之後,就沒有資訊了。可是安平……
謝子臣看著荊州水患的訊息,總覺得有那麼些不對。安平和長平都在下游,為什麼安平受災這麼嚴重,長平卻沒有一點訊息?阿嵐這樣聰明,一定會想到這個問題吧……她是真的去安平了嗎?去的話……安平郡守是他堂叔直系,該第一時間上報才對。他的情報網都是飛鴿傳書,荊州到這裡,訊息不會超過一天。
如果阿嵐去了長平……
謝子臣過濾了一遍長平的官員,立刻想起來,長平郡守,正是魏嚴的同窗。而前些時日,魏嚴似乎才收了這個同窗送到幾個美人,而後魏嚴便將那幾個美人賜給了自己專門走上的屬下,往陳國……
往陳國!
謝子臣猛地睜開眼睛,覺得心裡有些慌亂了。他隱約猜測了一下長平的狀況,心裡卻不大好確定,坐立不安了片刻後,他立刻開始疾書,向他的長官王楠以及陛下申請,想去荊州幫佐蔚嵐。
想了想,他又擔心他們不應允,分別給徐福和王曦送了信,讓他們幫他說些好話。
做完這一切後,天終於亮了。謝子臣心跳不由得越發快了起來。他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立刻去荊州的衝動,便下了決定,同謝銅道:“你準備一下,我下朝之後,我們便去荊州。”
“公子,你是不是太沖動了些?”謝銅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安道:“你走了,長信侯府那邊……”
那邊要是出了事,怕是真的沒人管了。要是等魏世子回來,看見自家公子沒看好長信侯府,怕是要怪罪的。
謝子臣閉上眼睛,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要留在盛京,才有人在關鍵時刻給長信侯府出頭。可心中那份不安卻是按耐不住了,他總覺得,自己如果晚一點去,就會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道:“你將林夏叫到府裡來,下朝後我有事吩咐她。”
說完,他便上了馬車。早朝前,他便同王楠知會了自己想去荊州之事,王楠十分愛惜這個晚輩,不由得有些憂慮道:“此事已由魏世子操持,你手中還有幾樁案子,就算你過去辦了,功勞也是魏世子的,子臣,我知道你與魏世子感情好,但凡是還是要多考慮一下自己。”
“大人的心意,子臣何嘗不明白?”謝子臣有些苦澀垂下眼來:“可是魏世子與子臣生死之交,曾救子臣於為難,如今魏世子在外,子臣心中不安,實在是按耐不住,想去看看。升遷一事,下官不圖一時之快。”
聽到這話,王楠雖然有些遺憾,卻對謝子臣好感不由得更多了幾分。重情重義,不驕不躁,這可是少有的年輕人。他也不再為難他,便笑了起來道:“好在魏世子是個男兒,若不然,就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是掛著媳婦兒去的。”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