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的本領又見長了。
奉天殿偏殿。
一頭通體金黃色的獅子被拴在硃紅柱子上。
司南未曾看見獅子頭狂野不羈,與青陽五老遊走相鬥的情形。只看到一頭竄來竄去的獅子頭,以及陶醉於漫天飄落彩色的雪,宛如童話般的美里景色。直到後來北風肅殺、大雪封山,險些斷了活路。
第一眼看見害得自己險些命歸魂府的兇手——獅王,司南不覺得怨恨,反而有淡淡的驚奇之意。靈窟妖就是這個樣子的?
有神仙,就有妖怪,沒什麼可驚奇的。可是人人看到它,都有些驚恐之意,為什麼自己看到,一點也不奇怪呢?
沒有想象的靈活矯健身軀,也沒有鋒利如刀刃的爪牙,只是趴在地上,懶散如大貓,見了人來,抬了抬眼皮,用黑色的鼻孔“噗噗”噴了兩口氣,漫不經心的打著鼾。鬃毛在滿是灰塵的石板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呼嚕呼嚕~夢周公去了。
司南險些撲哧笑出來。
這是那個怒吼著奔騰的、無可匹敵的獅王?這是那個渾身冒著火焰、氣勢洶洶的獅王?這是那個打破護山大陣,害得她差點被活活凍死的獅王?
和狗有什麼區別?挺……好玩的。
鐵掌峰目光嚴肅的在司南身上轉了轉。
司南穿著芙蓉色大絨盤領小襖,底下松香色紋邊斜紋裙,髮髻斜斜盤起,只戴了一根木簪子,手上戴著一雙羊羔毛露指手套——保護那雙已經凍得開裂的手。
素淨、纖塵不染。
最讓鐵掌峰過意不去的,是司南臉上無一絲抱怨。
用人淡如菊,清雅出塵形容,再合適不過。
司南恭敬的按照禮節,第一次拜見長輩,磕頭見禮。禮畢,她站起來,微微一笑,人中略微有些偏了。
鐵掌峰輕輕一嘆,“你的臉,好些了?”
“好多了。”
醫師德雖然只有六根手指,醫術卻不是蓋的。有他親自出馬,不過三天,就恢復的七七八八,臉頰基本恢復正常。只有認真看,才能看出左右兩邊臉還有些不對稱。
“嗯,他說什麼了?”
“德醫師說不要受累、受寒,多扎兩天,就能好了。”
鐵掌峰見司南受了偌大委屈,竟然言語淡淡,既無抱怨遷怒之心,也無顧盼自憐、哀愁怒忿,這般的淡定,讓他本來內疚的心,更加刮目相看。
原以為,不過是個弱質芊芊的女流。如此淡定,寵辱不驚,哪能只用“資質低劣”來形容呢?
“那靜梧院的芳齡、玉雯失職,老夫已吩咐阿蘿去辦了。你受的委屈,老夫知道了。”
能得到長輩這麼一句話,對其他人來說,是一件光榮事吧?
司南勾了勾唇角,因為臉頰還不對稱,彎彎的唇角竟然顯得有些不屑。只是眼中清和明澈,看來十分誠懇,“請掌峰莫要懲罰芳齡、玉雯姐姐。只怪當時靈窟妖突然來襲,慌亂中芳齡姐姐一直跟隨在火房,玉雯姐姐則跟隨德醫師身邊,救助受傷的師兄們,只怕她們都以為我在另一位姐姐身邊,手忙腳亂下,哪裡顧及的到旁的呢?況且我才來不到一月,兩位姐姐素來極照顧我的,未曾有報答,如今卻要為我受累,怎能忍心。”
鐵掌峰越聽此言,越覺得司南識大體,而且語音淡淡,求情起來有禮有節——很少人能在危及生命的大難之後,還能保持淡定如水的態度。
所以,他認定司南是個天性純良,行事為他人考慮的好女子。至於那些未見面就聽聞的司南的壞話,自然以為是嫉妒陷害,是某些人無事造謠中傷。
輕輕的嘆息一聲,
“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司南輕輕一抬眼,點了點頭,眼中有著一絲真摯的懇求。
“什麼,小南?你說,你向鐵掌峰要求,要求我和你一起搬到靜梧院?”
“對啊。”司南理所當然的說,她跳上chuang,把墊著的一疊皮毛收了起來,撣撣,打疊了東西,準備帶去靜梧院。
應小環便默默的坐在缺了一條腿的小板凳上,臉上青紫斑斑,也看不出什麼特別情緒。眼看著司南動作麻利,連門簾上的棉被被拆下來,頓時,昏暗的小屋子裡亮堂多了。
把那些皮毛按類規放好,司南鬆了口氣,一邊自偏角的矮几倒了碗水,自己飲了,淡淡瞧著應小環,“怎了?怪我自作主張?還是不願意跟我一起?這豬圈一股豬糟味,燻得我身上都是。你還沒住夠?”
“不是。”應小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