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理,是我刻薄了。如今,夫人都能憐憫兩個家僕思女之情,我若是不准你去,成什麼人了?你要陷我與不義嗎?”
司雨衝著馬荔一疊聲質問道。
馬荔被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指責震暈了,惴惴不安的看到司雨眼中閃過一絲譏笑,語氣含悲的道,“小姐,馬荔不想離開你啊。”
司雨冷哼一聲,偏過頭,不言不語,似乎剛才那聲厲呼不是她發出的。許久,才從鼻孔裡哼出一句,“既然思燕姐姐都好心幫你東西收拾好了,你還傻不愣登站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吧。你父母再怎麼酒糟透了的人,也是你生身父母,說不定正在門外等著呢。”
馬荔聽得司雨語氣放軟下來,不像剛剛疾言厲色,忍不住滴了兩滴淚。她想,“小姐一刻也離不得我的,爹孃也都在司家管事。橫豎沒有幾步路遠,說聲回,就回來了。且家去住兩天,和父母姐弟團聚幾日,等小姐婚事定下來,日後再隨小姐出嫁。我這一輩子,都是小姐的人,就算小姐趕我走,我也不走的。”
越是單純、軟弱的人,打定主意後反而能堅持自我。
只有那些常常立志、聰明無比的人,才會順著時事左右搖擺。
馬荔想罷,也就不再猶豫,拿著包袱離開菊英院。
司雨看著馬荔的身影消失,緊緊抿著唇,眼神裡有驚怒,有氣憤,也有一絲不捨,甚至一絲快意,但最後,失去力量般往後一靠,無力的閉上眼睛。
多年名為主僕,實為姐妹,到如今,也該散場了吧?也罷,早也散,晚也散,有何不同?
思燕笑吟吟送走馬荔,心中大石落定。眼看馬荔這兩年生的越來越美,府裡有點臉面的丫頭那個不是嫉恨交加,偏偏無可奈何?這回好了,那人本礙著名份不好直接開口要,眼看司雨出嫁在即,顧不得其他,終於開了金口求助蘇嬤嬤,把人扣下。早該了,東家的花船可已經動身了,再晚一刻,可沒有好藉口臨時換下。
眼瞧著司雨不但不攔,反而痛痛快快促成此事,思燕知道對方心中雪亮呢,笑笑道,“五小姐,奴婢就知道您是聰明人。雖然看著平平淡淡,其實啊,心裡明白的緊呢!奴婢打今兒起就跟著您了,日後還要請您多加照顧呢。”
“這話從何說起?”司雨蒼白的臉上帶了點疑惑之色,眼睛直視思燕。
思燕跟著柳氏,往來見的都是有名頭的大戶娘子、夫人,當然不會把這個庶出的小姐放在心上,但她為奴慣了的,不習慣和人目光對視,微微偏過頭,躲開司雨的眼神,輕輕笑道,“五小姐還不知道吧?夫人幫你定下一門好親事。不是林家、孟家,也不是葉家。可記得那日柳家姨奶奶身邊帶來的人?”
司雨腦中立刻浮現一張面色蠟黃的臉。
“她是——”
“您別瞧著她不起眼,可是四十年前東陳島第一美人孟秋蓮的貼身侍女,如今在東家也是上得了檯面的管家娘子呢。”
“東?東家?”司雨大驚失色。
“正是島上第一世家東家!”思燕抿嘴笑,很滿意這種效果。東陳島以東字開頭,可見東家在東陳島的實力首屈一指。島上的少男少女,那個不是聽著東家的傳說長大的?東家的先祖發現了這座人跡罕至的小島,東家的先祖帶領十二姓在此紮根安居,東家的先祖阻遏了別有用心的惡人侵犯簡而言之,東家是東陳島的土皇帝,門口的石獅子都是光燦燦的。
“東家是上三姓之首!門第高貴,東少爺長房長孫,又生的一表人才!尤其是您嫁過去可不是妾室,而是正兒八經去祖堂祭拜的正夫人。這麼好事,可不是天上掉餡餅,剛剛巧掉進您的嘴裡了?要說夫人對你,也算用盡心思了。連您不感激,不領情,一心只想著生母,夫人都原諒你了。奴婢來的時候,夫人還囑咐,一定要好好照顧您的身子,思念生母,等身子好些就領著您去。對您可是有求必應啊!這事傳出來,族裡的妯娌長輩,那個不說夫人心地善良,心懷寬廣?”
司雨對思燕所說的一通話完全沒有反應,她所有精神都集中在“東家”上了。東家家世如何,她不關心,東少爺是醜是俊,她也不關心!她唯一在乎的是,東家有碼頭!有碼頭就有船!
東陳島有三個可以出海的碼頭。分別是東家的深水渡碼頭,司家和桃家的桃花壩碼頭,馬家的馬頭港碼頭。太好了,這真是瞌睡了,送上枕頭。她原還想著出嫁後怎麼逃走,現在確定嫁的人家是東家,真是天助我也!
司雨極力平靜自己,若是平常,她一定喜形於色,按捺不下狂喜的念頭。但這個時候,她修煉《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