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而又真有緣分的。
態度不可謂不虔誠,不可謂不令人感動:你不答應教他就不走,還有躺在門口的。碰到這種情況怎麼辦?那就請進來吧。進來後先讓他唱一首歌,然後我來評點。首先肯定熱情和長處,接著指出缺陷或不足,最後提出建議,而我的建議往往是:先到一個比較正規的地方,紮紮實實打好基礎。
這聽起來有點像走程式,敷衍人,其實說的是實話,尤其是紮紮實實打好基礎這一條。大多數想進入流行音樂圈的人都比較急功近利,都懷有一種短視的錯覺,以為這行的歌手是吃“青春飯”的,經不起“磨”。有爹媽給的一副與眾不同的嗓子,有點表演的才能,碰上一兩首好歌,再碰上個好老師點撥點撥,這麼七折騰八折騰,沒準就成了。
總之是要走捷徑。“捷徑”意味著“最近的路”,但也意味著“最短的路”。你當然可以走,問題是很可能沒走多遠就已走到了頭。
一位小歌手對我的副總說,你們公司騰格爾當老闆,為什麼不辦一個學校?同樣的唱法,為什麼他的表現力就那麼強?他的音域那麼寬,一般的歌手###度,最多十度,十一二度想都不敢想,而他就跟玩兒似的。為什麼?教教我們嘛。
恭維話人人愛聽,但再愛聽我也不能壞了自己的章程。我的章程也簡單,一是有較高的天資,二是有相當的修養。二者相得益彰,表現力就在其中了。
天資這玩藝兒彈性不大,有是福分,是潛力;沒有,教也教不出。因此我更看重修養。一個歌手最終能走多遠,更大程度上取決於他的修養。
就修養是一種後天功夫而言,是可以教的;但就它是一種主動的意識和行為而言,又是不可教、只能學,或者說“學”勝於“教”的。
修養包括專業修養和專業外的人格、文化修養。專業修養是花,重在“修”,精益求精;人格、文化修養是水,重在“養”,廣益求廣。但無論是專業修養還是人格、文化修養,都需要紮實的基礎,需要定力,需要兩眼向內、持之以恆。
作為“過來人”,我這麼說時可謂心情複雜,其中經驗、反省、期待各佔三分之一。
無需故作謙虛:在這個圈子裡,至少就專業而言,我大概可以被歸入基礎最紮實、修養最好的之列。別的且不談,內蒙藝校三年、中國音樂學院一年、天津音樂學院五年,前後九年的正規訓練,從樂理到樂感,包括對音樂的理解,就是燻也燻出來了。和沒有經過這種正規訓練的歌手比,一個基本差異是,譬如,進錄音棚錄一首歌,我一般都是一遍過,半小時就完了;而大多數歌手卻要好幾個小時,有的甚至要兩三天。再譬如舞臺和行為風格,雖不能一概而論,但通常受過正規訓練的很少對口型假唱,或演出時張牙舞爪、用食指戳著觀眾,更不會像XX在接受採訪時那樣,明明是瞎掰,卻牛氣十足,權威得了不得。修養在這裡表現為:是否對音樂抱有必要的敬畏之心?
但另一方面,無論是在哪所院校,也無論當時攻哪門專業,我都不是個好學生,吊兒郎當、見異思遷,只隨著自己的興趣,不夠珍惜,更談不上刻苦。出來後基本也是這樣。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想我會對自己要求更嚴一些,更全面一些。
問題是我現在也就這個模樣了。古人言:取法乎上,僅得其中,這是從“學”的角度;那麼反過來,從“教”的角度,是不是要求也應該高一點呢?
不是不可以教,而是能教出個什麼來。如果最終也就是又多了一個騰格爾,那也沒有什麼意思,更不必說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了。
以中國之大,天資高的數不勝數;同樣是以中國之大,從修養入手,善待自己天資的好苗子屈指可數。這就是我至今沒有收徒的原因。內蒙有關方面也很關心我的“繼承者”問題,曾特別嚴肅地找我談過,我也一直特別留意著,但至少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特別上眼的。希望這是由於我孤陋寡聞,而不是由於我過於苛刻的緣故。
我真的想在條件成熟的時候辦一所學校,並且首先服務於我的草原故鄉。但許多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現在,就先滲著吧。
東方神韻:線條美和慢歌(1)
我這麼不斷變換著角度,無非是想探討“中國當代流行音樂應該向何處去”這樣一個核心問題。其實,沒有真誰有力量能正面回答這樣的大問題,就是回答了也不算;但我可以談一點自己的有關設想,這設想完全根據個人的經驗和體會,但未必只對我個人有意義。
我設想能否把握住一種類似“線條”的元素謀求當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