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鏈子將人鎖在木床板上,她現在也只能乾巴巴地坐在小床上等著。說是小床,也不過就是兩根長凳子上搭著的一塊木板,睡一晚第二天全身骨頭就像是被人拆開了一遍一樣。小渝亭吃了奶粉,在媽媽懷裡睡得倒是挺安穩的,可葉之遙幾乎是一整夜都沒睡著。
同樣一夜沒睡的還有安易,他就在那個屋子裡呆了一夜,還是一無所獲。同事們看他那個樣子,也不怎麼好勸走,只能留下兩個陪他一起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線索。
向哲人還沒有找到,現下的一切只有靠自己。
從向哲那個院子出來的時候,又是天亮了,安易整個人簡直瀕臨崩潰。門外停著葉之遠的車,副駕駛室窩著顧惜皺著眉睡著了,葉之遠站在車外抽菸。兩個男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安易因為小渝亭的關係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這時候卻是自顧自地彎腰從儀表盤上將葉之遠的煙盒拿出來點了一支狠吸一口。
“接下來,你這邊有什麼打算?”葉之遠睨他一眼,問道。
“繼續找。”安易吐出一個菸圈,咬牙切齒,“不可能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到哪裡找?”葉之遠有些暴躁起來,“人,我們是放心地交給了你,結果呢,這才多久?小魚不見了,現在連遙遙也不見了。說到底,這也都是你惹的債!”
的確是他惹來的。
安易無話可說,對於葉之遠的指責也一併默默地接受了。
只抽完半支菸,安易又將手中的煙掐滅,就要走。葉之遠叫住他,想了想,還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我想了辦法找她,家裡也在託人找,你這邊也留心著吧,一有線索大家就都通個氣,這樣也好辦事。”
安易點頭,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局裡。
顧惜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見葉之遠背對著自己站在車外,知道他怕是幾夜未睡,便有些心疼地戳了戳他的背。他沒有回頭,只是反過手來抓著她的手緊緊地窩在掌心裡。顧惜從前總愛鬧他,這時候也安靜了。遇上葉之遙和小魚失蹤的事,誰的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是葉之遠。
“葉之遠,我們回去吧,問問我爸怎麼辦,呃……我的意思是他在這方面應該有經驗的,當年他同樣找過我媽媽的。”
葉之遠沒有搭話,等到顧惜憋不住快要哭出來的時候,葉之遠才緩緩回過頭來。他的眸子一向漂亮,顧惜一直都愛極了,這時候還是那雙眸子,盯著她看,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害怕。
“遙遙是全家的寶貝疙瘩,小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我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可是我一直都知道遙遙才是。遙遙出生的時候,我媽身邊只有我爸陪著,沒有其他長輩在身邊。我小時候再可憐,至少外祖父和舅舅是寵著我的。可那個時候,遙遙身邊只有爸媽和我。遙遙從小就懂事,她知道家裡的處境並不好,所以想盡辦法逗我開心,讓爸媽放心……”
葉之遠說到這裡不再說了,顧惜似乎看他抖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男友,她自知自己嘴笨,每次遇事從來都是葉之遠順著她哄著她,面對他這樣的情況,她卻只剩不知所措。
**
安易回到局裡的時候,立刻有同事上來告訴他——向哲找到了!
他進去的時候,向哲正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臉上的笑明豔異常,似乎很高興。他雙拳緊握,剋制著情緒看過去,她笑嘻嘻地回望,在接觸他將要吃人的目光時竟是愈加歡喜起來。
她真的是個瘋子!
安易深吸一口氣,大步跨過去,問她:“人呢?”
向哲並不回答,嘴角噙著笑看著他發怒的模樣。
安易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明明知道是面前這個女人帶走了他的妻子女兒,可偏偏除了問她沒有一點其他線索。他有些暴躁地轉了一圈,扒了扒頭髮,大聲衝她吼道:“我他|媽問你,人呢!葉之遙呢!小魚呢!”
“哦,原來叫小魚啊~”向哲故意拉長了語調,眨了眨眼睛,“死了。”
安易一時間怒氣迸發,就要衝上前去。旁邊的同事見狀,趕緊拉住他,生怕他在這兒真的做出什麼事來。
“向哲,你也別跟我們耍嘴皮子,人要真的死了,你還能這麼光明正大地坐在那兒就等著我們來抓?”那同事一手攔著安易,對著向哲冷冷一笑,“就算真死了,死的總比活的好找,我們這麼大一群人難道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安易聽到那些字眼,氣得粗粗地喘氣,死死地等著向哲。
向哲先是一愣,然後又笑起來:“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