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完整的世界。”
安易的嘴唇張張合合好幾次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最終顫巍巍地從兜裡掏出一支菸來叼在嘴裡,打火機打了好幾次才點燃,長長地吐出一口眼圈,他才勉強開了口:“她嫁給了誰?”
葉之遠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只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得他的眼圈在那眼神下慢慢紅了眼圈。他譏諷涼薄的眼神只是在提醒著他那種駭人的真實感,提醒著他這個難以讓人接受的訊息,葉之遙已經嫁人了,而且有了別人的孩子了。
她怎麼可以?
她為什麼不等他?
一根菸很快就燃盡,葉之遠看著他將菸蒂狠狠地踩在腳上,才再次開了口:“你後悔嗎?”
後悔?當然後悔!後悔得要死!安易苦笑著轉身去開車門,手剛摸上車門,後領就被人緊緊抓住,他條件反射地就要伸手去格開身後那人。可當側眼瞧見那是葉之遠之後,伸出的手又落了下來,他知道的,這一頓捱揍是他一直都欠著葉之遠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樣子讓葉之遙寒心了多少次?”葉之遠一拳就砸了下去。
安易無話可說,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悶聲不吭地承受著葉之遠的拳頭。嘴角已經被打破了,有血腥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可那哪裡抵得過心尖的那點苦澀。
“每一次都是這樣,給她希望然後再狠狠地將她的所有期待都狠狠踩在腳下,這樣很好玩嗎?還是這樣就滿足了你的惡趣味?看著我妹妹掙扎,你就很爽是不是?既然你給不了她所要的,就放手!每次讓現實狠狠地扇她一個耳光,然後裝出這個深情的樣子哄得她回到你身邊,特別有滿足感是不是?你如果愛她,就不會捨得傷害她,你如果不愛她,就放手讓她回來不要傷害她!我們全家上下都捧在手裡當成小公主一樣寵著的人,就活該被你那麼欺負?”
葉之遠這番話說得安易愧疚至極,明明不是他的初衷,可是卻無從反駁。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反反覆覆的掙扎也成了她的痛苦之源。他以為只要自己牢牢將她抓在手裡就好了,他以為只要自己將隱藏的真相告訴她就一切都釋然了,他以為她不會離開自己的,他以為她的愛是無往不勝的。
可是,安易沒有想到的,如果一個女人真的無法從愛人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未來,那麼及時抽身才是最聰明的做法。而葉之遙從來都不是蠢鈍的人,正因為一次次的失望和受傷,才讓她比他更懂得不是什麼都必需愛情不可的。
當你年輕氣盛的時候,你總以為濃烈的感情是生活的全部,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它們都很輕易地就被你供奉到了最巔峰的地位。可是,當你真正開始去探究它們的真諦時,你才會發現,原來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擁有永恆的至高權利的。
沒了愛情,生活還在繼續,沒有了他,葉之遙同樣要活下去。
這個認識清晰又殘忍,剜著安易的心,血肉模糊,傷口橫陳。
葉之遙又是一拳砸了下去,安易咳出一口血來,他這才罷了手:“收起你的惺惺作態,從此之後,你和葉之遙再沒有任何瓜葛。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因為任何原因傷害我妹妹,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傷害到了我妹妹就是不行。我不是什麼正義凜然的人,我只想要保護好我在意的人!”
他最後這句話說得很是耐人尋味,可是安易現在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用手背狠狠地擦掉嘴角的血沫子,他扶著車身站起來,垂下頭,悠悠地吐出一口氣:“對不起。”
葉之遠冷冷一笑:“這句話,葉之遙不知道夠承受多少句了。”
說完,葉之遠就沿著下山的路走了,再沒回頭看身後的安易。半道上,追上了顧然故意停在那兒的車,他沒著急過去,而是敲了敲車窗讓顧惜先下來,示意她先給自己擦掉手上的血跡。顧然也下來了,摸著下巴直笑:“戰況不錯嘛。”
葉之遠沒有理他,等到顧惜停了手中的動作,他才抬頭對那頭的人道了謝:“謝了。”
“沒事,你好歹也算是我堂妹夫了,這點忙還是要幫的。更何況,你妹妹跟我老婆的關係可不一般,為了晚上不睡客房,怎麼樣我也要把她的事當成正事來處理。”顧然揮了揮手,雙手插兜往後走,“我先回去了,柳依還在等著呢,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成。”
顧然慢吞吞地走回去,竟見安易還沒有走,靠在車身上,微彎著腰,不知是不是因為葉之遠剛才揍得太狠了。他冷笑了一聲,錯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清冷的聲音響起:“真這麼愛的話,之前那些折磨又是為什麼?你既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