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翰勸道:“大王別急,剛才說的正是宮中財寶被搶的事,現在說的是官員被搶的事,桑相被殺的事,說來說去都說到他們倆的身上去了。那正好,這都是該開封府管的事。如今桑相雖然死了,桑復亨也是開封府主簿,那就更合適了。內宮失盜,城內搶劫殺人,這都是開封府管的事,今兒不如就叫桑復亨先審理這宗公案。”
耶律德光聽了,點頭稱是。
桑復亨是個耿直之人,連日來汴京大亂,張彥澤,傅柱兒到處殺人搶掠,無惡不作,朝野上下盡皆敢怒不敢言,他父親被殺,更是憋著一肚子氣。今見遼主查問,料想這事定非是遼主指使所為,正好藉此機會整治這兩個賊子,以報國仇家恨。便問道:“請問王爺,下官是即時在此審理還是回開封府審理?”
蕭翰道:“眼下是非常時期,正應趁此即時審理,也好向咱家大王有個交代呢,怎麼等得你回開封府去審?”
桑復亨聽了,正中下懷。又向蕭翰道:“稟告王爺:辦事需得開封府的人員,才熟悉門路。而皇城內外,都是上國的兵馬,請借大王的人員一用方好行事。”
蕭翰點頭道:“如今審案,你就是替咱家大遼國辦事了,儘管按你的主意行事。你要開封府的人可以,用咱們的兵也行,咱們大王今天就看著你辦案就是了。”
桑復亨聽了,命人就在殿下設了公案,又命人到城裡找來開封府的一干衙差人等,即時升堂。派一撥人到後宮傳喚宮監問話。又派一撥人到六部三司檢視。不一會,衙差領了幾名宮監前來,一列的跪在案前。
桑復亨發話道:“本官今日奉上國大王之命在此辦差,爾等都是在後宮管事的主兒,我且問你們:這宮內的金銀財寶,為何統統都不翼而飛,一件都不見了?”
這些宮監們眼看著日前皇帝一家子跟馮玉出去投降一去無回,緊接著張彥澤,傅柱兒領著人馬進宮殺人縱火,大肆搶掠,早已嚇的無所適從。如今又被押來審問,料定必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的了。可是,來到殿前,只見龍床上坐的雖然是個番王,但審問的卻是開封府的主簿桑復亨,問的又是宮中的財寶,這顆懸著的心就落下來了。各人都想:這些財寶又不是咱們偷的,咱們儘管說出來就是了。於是,便爭先恐後,一五一十地,把張彥澤,傅柱兒二人在後宮掠宮女,搶財寶的事一一說出。還把張彥澤把楚王妃搶了回家……宮監丁良因為不肯交出金庫鑰匙被他剖腹挖心,陳屍午門等都說了出來……
這裡正說著,那些去六部三司的也把人帶了回來了。一審問,說的也都是張,傅二人把國庫裡的銀錢搬光了。
搬到哪裡去了呢?桑復亨卻不敢審下去了。他想:是誰叫他們搬的?要是搬到遼王哪裡去了,豈不是犯了大忌?所以不敢問。
蕭翰心裡是明白的。這兩個傢伙把金錢美女都搶了回家,並沒獻給大遼。他要的是桑復亨把這事審出來,好讓耶律德光知道這兩個漢奸也不是好東西,是信不過的。便對桑復亨說:“你審下去呀!咱家大王今兒個就是讓你查個水落石出呢。”
桑復亨仍不免心下猶豫,說道:“張彥澤,傅柱兒可是上國派來的,下官不便傳喚……”
那耶律德光聽到這分上,這兩個賊子分明是扯著虎皮作大旗,趁火打劫,想私下吞沒了。心想:“老子五年來衣不解甲,沒了二十萬人馬,這才打下這晉室江山。如今倒好,老子還沒入嘴,你卻進肚子了。”氣不打一處上,拍案嚷道:“審下去!審下去!什麼上國不上國的,今天是孤王叫你審的,誰都可以審。”回頭向赫哲道:“快帶人去,把這兩個傢伙抓來。”
赫哲領命,帶了一隊遼兵出去,不大一會,跑著回來覆命。他說:“……去到兩人家中,果然是堆滿了金銀財寶。真個是填海塞山,堵得連人走路都得踩在金子銀子上面。而他們兩個都喝的爛醉如泥,各各摟著個宮裡的娘娘,睡得死豬般的,捆著扛到宮門還自不醒,故而就扔在門外,報請大王發落……”
耶律德光聽了,氣得紫漲了臉皮,連連擂案吼叫,正要發話,不料下面先自一片哭鬧,亂了起來。
原來連日來張彥澤,傅柱兒滿城裡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人們以為他們是奉遼王之命乾的。如果是這樣,哪就叫做“有冤無路訴”了。這下可好,遼王發話了,原來他這活不是遼王叫他們這樣乾的。如今遼王不認賬,把他們捆了起來,眼看這兩個傢伙沒好果子吃了。一時間,朝廷上哭聲震耳,文武官員當中,哪些:
……家境富有的官員,被他們洗劫一空的。
……家有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