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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戴好眼鏡,嘆息,“我要回業縣老家,不是大學城的公寓,要出南城,你不順路的。” “我想送你,根本就不會在意順不順路。”衛懷信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又去牽杜若予的手腕,只要和杜若予在一起,他便習慣了這樣的相處——用方未艾的話形容,那就是條忠心耿耿的導盲犬。 他頓了下,補充道:“反正我也無處可去。” 杜若予有剎那感到心跳如傳說中加快許多拍,腦子一時間也空白大半。 她覺得如果衛懷信不說後半句,那她的春心剛剛一定是被撩了。 “怎麼了?”衛懷信察覺到她的踟躕,奇怪地低頭看她,“不走嗎?” “走走走。”杜若予乾笑兩聲,注意到墓園的天色已經昏沉大半。 遠處大概起了風,捲起不少枯零草葉,飄飄蕩蕩打著轉。 他們本來就並肩走在一起,可杜若予漸漸發現,衛懷信似乎越來越挨向自己,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戀產生的錯覺,可等到衛懷信捏她的手勁重到有礙血液流通了,她終於齜牙咧嘴,提醒道:“衛懷信,你輕點好嗎?” 衛懷信後知後覺地鬆開手,不到兩秒,又重新握緊杜若予,在她耳旁小聲說:“若予,你看看你右手斜前方,那個女的……” 杜若予頂高眼鏡,眨眨眼,在衛懷信所指的方向瞧見了一披髮白衣的成年女性,那女性在昏昧的暗色下,在開闊清冷的墓園裡,正孤零零站在一塊墓碑前,風吹亂她的黑髮,攪動她的衣裙,但她始終一動不動。 杜若予揚起嘴角,總算知道衛懷信為什麼失態了。 “嗯……”她故意疑惑地拉長語調,“哪有女的?” “……”衛懷信已經感覺頭皮處有隻手在涼涼地抓著他了,但他強自鎮定,“若予,別鬧。” 杜若予忍著笑,還認真踮起腳尖張望,“哪有啊?” 衛懷信更緊張地抓緊她胳膊,“就那啊……從咱們這兒往下十多排吧。” “哪兒……”杜若予腦袋左右晃了晃,最後哦呀吐出一口長氣,正想轉頭去看衛懷信的有趣表情,卻沒意識到他們離得有多近。 她不過偏了下頭,嘴唇就從衛懷信的耳垂下軟軟擦了去。 杜若予猛地立定站好。 衛懷信也鬆開了她的手。 四目相對,杜若予的眼神開始閃爍。 “……呃,”她手忙腳亂戴好眼鏡,以掩蓋自己的慌亂,“我、我看見她了!” 可是這已經不是重點了。 對面,衛懷信嗯了一聲。 杜若予心亂如麻,飛快往前走,“快、快走吧,再晚天都黑了,天黑呆在墓地,保不準真看見什麼了。” 背後有腳步追來,衛懷信重新牽住杜若予的手腕,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照常領她往前走,就連說話語氣也不見波瀾,“別摔了。” 杜若予低下頭,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 入夜,王青葵趿拉著拖鞋站在路燈下看鄰居大爺們打牌,因為沒有觀牌不語的好品德,沒會兒就被其中一位輸局的大爺遷怒,讓他回家待著去。 王青葵笑嘻嘻賴著不走,“我等我女兒回來吃飯呢。” 正在洗牌的大爺來了興致,“老王,你女兒今年是不是三十了?” 王青葵登時虎起眼睛,“哪有!才28!” 那大爺奇怪道:“怎麼才28?算虛歲該29了吧?那不就三十?” 王青葵癟嘴不高興,“遠著呢!” 另一旁的大爺哈哈笑,“有物件了沒?你女兒以前是不是休過學?現在身體都好了吧?” 這是王青葵忌諱的話題,他老臉拉長,甚是不悅,“早好了!” “好了還不趕緊結婚?是不是難找物件?”最先輸牌的大爺幸災樂禍,“我看她年紀輕輕也不怎麼打扮自己,工作穩定嗎?她好像淨貼補你和你兒子了吧?老王,不是我說你,這年頭哪戶人家會想要個胳膊肘老往孃家拐的媳婦,要我說,你女兒就是被你耽誤了。” 王青葵氣得雙眼皮都快褶成蝴蝶面,正憤憤地要反駁,老樓前拐進了一輛銀灰色賓士,這車大家都看著陌生,便全都停下動作,伸長脖子朝那兒望。 衛懷信回國時在機場隨便租了輛代步車,這路上一半靠導航,一半靠杜若予,好不容易在萬家燈火齊亮堂時把她送回了業縣杜家。 王青葵見到剛剛談話的主角——自家女兒從輛賓士裡下來,驚訝地半天不敢相認,過會兒又見個相貌堂堂的陌生男人也從車裡下來,很是自然地去牽杜若予的手,本來已經要邁出去的腳霎時又縮了回去。 周圍那一圈老大爺,也都瞪大眼,滿眼窺探地望過來。 杜若予在家附近,向來是能不戴眼鏡就不戴,見到目瞪口呆的王青葵,她只以為衛懷信的出現又要勾起老頭子的恨嫁之心,忙掰開身旁男人的手,和他保持距離。 “爸。”杜若予不高不低喚了聲。 衛懷信這才注意到路燈下的王青葵。 王青葵被那青年才俊的視線一瞄準,下意識縮腳,想把自己裸-露出來的十根大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