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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聽後良久沉默,她設想過最壞的情況,卻沒想到現實情況往往比她預料的更糟糕。 那些個荒山土村的婦女,本來就是最無權無財無學無力的一群人,如果再遇上身體殘疾和精神病史,她們的處境可想而知。 她們的手腳,她們的器官,乃至她們作為人最基本的權利,都毫無保障。 精神和肉體同時深陷泥淖,無人來救,只能逐漸沉淪。 衛懷信很擔心她,“我等會兒有個會,不能去看你。” 杜若予咧嘴,扯出個無聲的乾笑,“我挺好的,沒事。” 結束通話電話後,杜若予懨懨地躺到床上。 衛懷瑾知道她心情不好,抱著貴婦雞在客廳躡手躡腳地走,大氣也不敢喘。 杜若予看她悄摸摸走路的模樣,突然問:“假如我也是出生在山裡,那該怎麼辦?” 衛懷瑾驚訝地扭頭看她,“可你不是出生在山裡啊。” “我運氣好。” 衛懷瑾想了想,“你運氣說不上特別好,我也不是,真正運氣好的人,應該一輩子一帆風順,無憂無慮。” “哪有這樣的人。”杜若予涼薄地笑了笑,她支起腦袋,定定地看著衛懷瑾,“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沒有死,你未來會怎麼過?” “那當然是嫁個如意郎君,好好過婚後生活了。”衛懷瑾撓撓下巴,笑得又可愛又羞澀,“我這個人比較庸俗,就想過普通的生活,戀愛結婚生子都挺好的。你呢?你未來會怎樣過?” “我不會戀愛結婚生子,等我賺不動錢,不能自己養活自己了,我就買張橫渡海洋的船票,寫好遺書,找個黃道吉日,從船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她說得認真,衛懷瑾聽得心驚。 “杜杜,你開玩笑的吧?” 杜若予又重新躺下,睜著眼看天花板,“不開玩笑。” “可是……死在水裡,如果沒被魚吃掉,你的屍體會變得很醜。”衛懷瑾想想那慘狀,不由自主打個寒顫,“你還記得上回方未艾說從魚塘裡撈出來的無名女屍的殘骸嗎?他說他還是菜鳥時,見到的 真相大白 小華最後被人看見,是在南城東區一戶姓錢的人家家裡做保姆。 方未艾和荊鳴敲響那戶人家的房門,來開門的是個四十好幾,面有兇相,矮小敦實的女人,女人繫著圍裙,戴著手套,大概正在打掃衛生,見到門外兩個陌生人,很不耐煩地問幹什麼。 方未艾和荊鳴一起出示證件,說是來調查一起人口失蹤案件。 女人知道對方是警察後,態度稍有收斂,將他們讓進屋,只說自己是這家新來的保姆,並不瞭解情況,就去側臥推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先生。 老先生的兩條腿已經病態的萎縮,面色也不大健康,他坐在輪椅上斜瞅了眼方未艾,又去看荊鳴,可他看荊鳴又不好好看,看一眼立即挪開,隔會兒又滴溜溜轉向她,偷偷打量,被荊鳴發現了,馬上又故意看向別處。 如此反覆,像個心虛的窺探老賊。 荊鳴被這老先生看得不適,輕咳一聲,乾笑問:“您是錢老先生嗎?” 姓錢的老先生僵著臉點頭,露出門牙缺失的上排牙,講話漏風,“我是。” 荊鳴開門見山地問:“您這兒是不是曾僱傭過一個年輕保姆,叫小華的。” 錢老先生鬆弛的嘴角抽了抽,他沒有立即回答問題,而是先將頭撇向窗外,接著又垂下腦袋,兩隻遍佈老人斑的手在膝蓋上抓了抓,最後握到一起。 方未艾和荊鳴相視一眼,都知道這是有隱情了。 “錢老先生?”荊鳴俯身又喚他一句,“您認不認識一個叫小華的保姆?” 錢老先生的十根手指都快糾成麻花狀,沉默良久,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嘆口氣,點點頭,“認識。” 荊鳴緊緊盯著他,口氣雖還溫和,眼神卻已逐漸凌厲,“請您說清楚些。” 方未艾則伸長脖子,四處檢視。 這是套普通的老三居室,主臥門敞開著,精裝修的床頭掛著張瓷白的婚紗照,照片上一對年輕男女相擁而笑,床尾堆疊著幾件小孩的衣服,看上去不過三四歲。臥室牆上還貼著幾張軍事海報,床頭的擺設裡有兩個迷彩軍人模型。 側臥是老先生出來的房間,房門緊閉。隔壁還有間小臥室,門開啟了條縫,可見裡頭一床一櫃收納簡單,被褥整齊,推測該是保姆的房間。 剛剛應門的保姆正在廚房工作,見方未艾走進廚房,只抬頭瞥眼,又木著臉擦廚臺。 “大姐,你認識這家的前保姆嗎?叫小華的。”方未艾笑問保姆。 “不認識。”保姆撩起眼皮,反問,“漂亮嗎?” “聽說還行吧。” 保姆哼哧蔑笑,像是早有預料,“難怪這家媳婦找保姆時,一定不要年輕漂亮的。” 方未艾哦了一聲,似有所悟。 客廳裡,荊鳴很有耐心地詢問錢老先生,“小華之前是在您這兒工作的吧?後來她去哪兒了?” 錢老先生支吾兩聲,才混亂著視線,囁嚅道:“她……她回老家結婚去了,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