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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他哂笑,上撩起眼皮看對面的刑警,“你們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跟蹤他?” 肖隊長沉默不語,陳副隊則抿了抿嘴角。 丁浩生笑容諷刺,“我見到了那個人的眼睛,那是一雙極盡混亂痛苦憤怒悲傷懷疑的眼睛,這樣的眼睛我在我們醫院見過很多,如果沒有被看管起來,擁有這樣眼睛的病患很快都會走向兩條路。” 他頓了頓,聲音忽地小了,“自殺,或殺人。” 審訊室裡一片冷寂。 隔著一扇窗,杜若予抱緊自己的胳膊,心內惡寒。 一件外套披在她肩頭,她不用回身,也能認出是衛懷信的味道。 “我不冷。”她輕聲說。 衛懷信輕拍她的肩,“是我太熱。” 杜若予嘴角微動。 丁浩生說他是個好醫生,卻不是個好跟蹤者,他很快就被那個人發現了。 發現的小路距離互助會的聚餐地點已經很近了,正是晚飯時間,街上人挺多,那個人突然衝向丁浩生,用肩膀狠狠撞向他,然後把他摜到牆上,用一隻胳膊抵住了他的喉嚨。 那個人力道很大,身上也很臭,丁浩生咽喉疼痛,有剎那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掙扎著哀求,求那人別殺他。 很幸運的,那個人放開了他,只是把他推到地上,同時,那個人大衣裡也落下一根一字螺絲刀。 那個人迅速撿回螺絲刀,藏進衣兜,惡狠狠瞪了丁浩生兩眼,又忽然回頭,喉嚨裡咕噥了兩句,便悻悻調頭走了。 丁浩生眼睜睜看著那個人走進衛懷瑾出事的巷子,再沒出來。 “之後你就回去了?”肖隊問。 丁浩生點點頭,“我被撞倒在地,衣服褲子都髒了,更沒興趣參加學生的聚會,就回學校了。魚。 “杜小姐,你幫了我很多。”衛懷信的聲音總是溫溫柔柔,看她鬧彆扭,就像看一個內心無措的小女孩,“如果你有什麼煩惱,也可以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地幫助你。” 杜若予的眼睛忽然發脹,她迅速看向窗外,忍耐著將眼裡的熱氣逼退回去。 這個節骨眼,她倒希望衛懷信能衝她發頓脾氣,或者乾脆與她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楚河漢界,要能劃得一清二楚最好。 “沒事。”她吸吸鼻子,再回頭時,露出個古怪笑容,“真沒事。” === 衛懷信送杜若予回到家時,荊鳴還未到,安全起見,衛懷信想等到她來,可杜若予不願意,不僅連門都未讓他進,還當著他的面,別也不告,直接關門落鎖。 房間裡正給赫奇帕奇梳毛的衛懷瑾嚇一跳,檢視著杜若予的眼色,小心翼翼問:“……怎麼啦?” 杜若予沒有應答,衣服也不脫,直接撲倒在床上,整張臉埋在枕頭裡,像是沒了氣息。 杜若予雖說時常陰晴不定,但這樣沮喪,像是喪失了全部的生機和信念,在衛懷瑾面前還是頭一回。 腦袋裡翻來覆去只有丁浩生那幾句話。 ——自殺,或殺人。 ——總歸要死。 ——都是禍害。 衛懷瑾害怕了,躡手躡腳走過去,蹲在床沿,輕輕碰碰杜若予的肩,“杜杜,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杜若予埋著腦袋搖搖頭,接著漏出一點變調了的輕微抽泣。 衛懷瑾更害怕了,她可從沒見過杜若予哭。 “杜杜你哭了嗎?”她手足無措地撫摸杜若予的背,“別哭啊……” 這經驗嚴重不足的安慰明顯起了反效果,杜若予壓抑的抽泣更響亮,整個肩背不停抽搐,哭得十分傷心。 “到底怎麼了嘛……”衛懷瑾無奈,只得託著腮幫子自我揣測一番,“你不就去送洗了一趟衣服嗎?難不成洗衣店敲詐你了?還是你路上又看到什麼屍體了?那有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匍匐在床上的杜若予弓了弓,慢慢坐起身,她淚流滿面,眼睛全是紅的,“……解決不了。” 她看向滿臉發傻的衛懷瑾,越看越傷心,更多的眼淚稀里嘩啦湧出來,“懷瑾,這事已經解決不了了……” 衛懷瑾疑惑地注視著她,年輕的粉色嘴唇微微張開,顯出純粹的無辜和天真。 杜若予眨下滾滾熱淚,只覺得一顆心在衛懷瑾的凝視下,已經被片片切開,碾得粉碎,“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了……” “啊?”衛懷瑾有些呆,“我怎麼死的?” “你本來不必死的……你死得特別無辜,特別冤枉……簡直莫名其妙……”杜若予邊說邊哭,她跪坐著面向衛懷瑾,傷心到寧願死掉的那個人是自己。 衛懷瑾木訥,“……我怎麼死的?” “一個精神病患者,發病了,正好你站在他面前,他就把你殺了,你說你冤不冤?”杜若予哭得狠了,身體朝前趴,看著像是給衛懷瑾磕了個頭。 “……”衛懷瑾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味來。 她想過許多種自己被殺的緣由,錢財、情-色、仇怨,甚至還想過會不會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她預想了這麼多種,唯獨沒想過自己的死,有可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