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鳴被擠到一旁,奇怪地笑,“怎麼了?” 杜若予沒有抬頭,“吃完飯,我去樓下給你買盒藥,然後你去床上睡一覺,今天我哪也不去。” 頓了頓,她用更低的聲音,小聲道:“辛苦你們了。” === 吃過飯,喝過熱水,杜若予當真和荊鳴一起下樓,去最近的藥店買感冒藥。 最近接連下過幾場大雨,天氣突冷,大學城周圍不少人生病感冒,藥店櫃檯前排了不少人。杜若予自己排隊,荊鳴就站在一旁,兩個人都有些百無聊賴。 方未艾就是在此刻給荊鳴發訊息,說他們在大學城郊區的工地上找到個符合條件的流浪漢,那流浪漢受到刺激,舉著把柴刀拼死抵抗,陳副隊為了保護同事,大腿被砍中一刀。 荊鳴聽說陳副隊受傷,本來因為發熱感冒的一張紅臉咻咻垮成了豬肝饅頭,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杜若予聽了經過,勸她說:“這裡離工地不遠,你過去支援吧,看看陳副隊傷得重不重,我拿完藥就直接回家,到家就給你打電話,哪也不亂跑,你不用擔心我。” 藥房的員工還在收銀臺後和一位老人囉嗦會員卡的事,荊鳴門裡門外看了兩眼,踟躕不定時,刑警隊另一同事也給荊鳴發訊息,說陳副隊傷到大腿動脈,這會兒已經送到醫院搶救了。 荊鳴的臉一秒內從漲紅褪成慘白,幾乎亂了分寸,“這、這……副隊的爸媽哥哥在外地,他在南城沒親人了……” 傷到大腿動脈,救治不及時要出大問題,杜若予推了荊鳴一把,“你快去醫院,我這邊真的沒問題。” “那……你到家後給我打電話!哪也別去啊!”荊鳴已經陣腳大亂,握握杜若予的手,用力點頭,飛奔出藥房,火速開車離開。 杜若予掏出手機,發現手機竟然關機了,且暫時開不了機。 “又壞了。”她嘀咕。 好不容易結完賬,杜若予拎著袋常用藥走出藥房。 藥房門口的體重秤上,衛懷瑾抱怨了兩句自己又胖了,就走過來親熱地挽住杜若予的胳膊。 “你怎麼來了?”冷風嗖嗖刮過杜若予裸-露的耳垂,她騰手揉了揉,拉高圍巾,戴好眼鏡,沿著盲道往回走。 “還不是不放心你。”衛懷瑾笑嘻嘻道,“你現在是重點保護物件。荊鳴為什麼跑那麼快,她不是要保護你嗎?” “陳副隊出事了,她很緊張,我就讓她過去了。” “多緊張?”衛懷瑾不高興,“再緊張也不能丟下你啊!” 杜若予想起荊鳴那張染布似的臉,“她緊張得都要昏過去了。” “哇哦,我之前以為荊鳴和方未艾是一對來著,沒想到她心儀物件居然是陳副隊啊!”衛懷瑾貼到杜若予身邊,作出副洞察人心的世故表情,卻自有天真不經意流露,“人吶,一旦心裡裝了誰,真是怎麼都瞞不住。” 她這話明顯意有所指。 杜若予懶得理她。 正在人行道上慢慢走著,一樣尖銳的東西突然抵到杜若予後腰,身體被陌生恐怖的氣息籠罩,她四肢一僵,耳邊已經聽到衛懷瑾的尖叫。 “杜杜!” 她強自鎮定地要回頭。 “不許回頭!” 完全陌生的男人聲音在腦後響起,他壓抑嗓門,語速卻很快,音調便被扯得幾近飄忽,“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是接替1號來監視我的嗎?那你是不是2號?” 我們中的少數派 窮兇極惡 “什麼?什麼2號?”杜若予以為自己是過於緊張以至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問話,“……我……” “閉嘴!”身後的男人警告地往前捅了捅,儘管抵在杜若予後腰的東西隔著厚厚的冬衣,她也察覺到那利器的危險。 冷汗躥上背脊,杜若予心說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前腳剛體貼地送走荊鳴,後腳就讓人鑽了空。 旁邊衛懷瑾更是沒頭蒼蠅似的慌亂,“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遇上那個神經病兇手了?杜杜,快報警啊!都怪荊鳴!怎麼就跑了呢?” 杜若予摸到兜裡的手機,摁著快捷鍵想報警,才想起她的手機早不故障晚不故障,這節骨眼關機了。 早知道就聽衡餘的,換新手機了! 天要亡我! 衛懷瑾還在叫嚷,“杜杜!報警啊!” 杜若予努力不受衛懷瑾的干擾,只問背後的男人,“你、你想怎麼樣?” “你做不了主,我要和你們的上司直接對話!”男人咬牙切齒,身體往杜若予後背貼近,說話時臉大概湊得更近——杜若予清楚聞到了他口中惡臭。 “什麼上司?”她問。 “就是你們的上司!”男人一手抵在杜若予後腰,一手從後攬著,開始把她往街邊帶離。 杜若予驚恐,掙扎著不願動,“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不能想象自己一旦完全落入這個瘋子的掌控,將陷於怎樣的境地。 “跟我走!否則我就殺了你!就像殺死1號那樣!” “1號……”杜若予緊張地舔舔乾燥的嘴唇,“你是說……衛懷瑾嗎?” 衛懷瑾乍然聽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