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資色卻不以姿色之分待人,周誓中的風流也算是恰到好處。
我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短了,卻是隔了這麼多年,才能看清楚他一些。
這讓我記起戰門以前出過的一件事。
門下的一個分堂,位於西北,偏遠之極。到了臨近開春的時候,那邊出了不小的亂子,有一個門眾死裡逃生,快馬趕到山莊報信,說分堂主與人勾結,要叛教了。我至今還能記得他蓬頭垢面渾身是血的樣子,可憐極了。
父親聽完他的稟告,沉吟了片刻,只說叫決戰處理了。
決戰吩咐郎中給來報信的那個人治傷,治完傷之後叫人寸步不離的保護著他。
我心裡一直不安,怕決戰去血洗西北分堂。先前是有這樣一個例子的,中原魯地分壇叛變,決戰和三哥帶著幾十人,從去到回來總共一天,叛變的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他回來之後兩天都沒見我,我把他的門敲的震天響,決戰隔著門對我喊話:
我身上全是血腥氣,不能見你。
西北分堂與魯地是不同的,那裡終年寒冷,駐守分堂的人多半都過的十分苦,分堂主還是我父親最忠心的手下之一。即使他們叛變了,我也希望別落得與魯地一樣的下場。於是那幾日,我就總纏著決戰,旁敲側擊叫他不要去西北。
只要他不去,那邊的人總歸就不會太慘。
決戰當然知道我的心思,他只問:你這是不相信我?
我嘟囔:我就是太相信你了,誰不知道你心狠手辣的。
決戰馬上斜著掃我一眼。
我正想再說話,他截住我:去跟著你大師兄彈琴下棋去吧,別管男人的事兒。
他的意思就是彈琴下棋不是男人的事,這是貶低了安準,我氣沖沖的就要站起來去告狀,決戰卻拉住我:
如果我要殺人,至於拖到現在還不動手嗎?
我聽他的意思,是有轉機,也就忘了安準的事,見風使舵的挨著決戰坐下來問他:你是不是決定放了他們?你要怎麼辦?
他對我說:等著。
決戰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等了一陣子,果然就真相大白了。決戰叫四哥帶著人去西北探查,查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中間陰謀誤會重重,反正總歸不是分堂造反就是了,來報信的那人是來使離間計的。
我問決戰怎麼看出那人有問題的。
他對我解釋:要知道一個人真正的樣子,不能靠眼睛看,不能靠耳朵聽,甚至不能靠心裡的感覺和頭腦判斷,只能等著。時日久了,才能真正瞭解一個人。
現在想來,我們認識的這些年裡,那段話興許是決戰唯一真心對我說的話。他也算是警告我了,只是我沒聽懂而已。我只看著他好,聽著他好,心裡想著他好,從來不曾想到他毀我毀的這麼徹底。
倒是周誓中,我厭惡了他這許多年,等著真正落難了,還是他對我說“我家的院牆高”。
我先前只覺著易容真是最神奇的東西,學了之後受用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