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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人臻一個人,他走到床頭櫃旁邊,從抽屜裡的鉑金煙盒上掏出一支菸來,用打火機點著。

零星的火焰,在他的指尖忽明忽滅,煙霧繚繞間,他的眼神也跟著遊移,閃爍。

吞雲吐霧,一個接著一個白色的菸圈層層疊疊,都沒了最初朦朧迷離的層次感。

有些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是早點斷了比較好。

他真沒想到她還會回來,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以為她跟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杳無音信失蹤成謎了。

當年她的離開,傷足了自己的心,他發誓今生不再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頭,這樣的傷痕,一輩子一次足矣,難以癒合。

她回來了祈求自己的原諒,他好像又心軟了,面對那個女人,他從做不到商場上一貫的心狠手辣。

青梅竹馬建立起來的情意,真的是難以割捨,尤其小時候當眾人都侮辱他媽媽的時候,只有她人小鬼大站出來為自己鳴不平,連她爸媽的教訓也不聽,口裡一直嚷著要臻哥哥。

是啊,他是她的臻哥哥,她一個人的臻哥哥,永遠不會屬於她人。

她在自己跟前發誓這輩子她不會再離開自己了,他沉默了,並沒有立刻給她答覆,但知道她在無聲地向自己索取另一道保證。

而這一道保證,需要傷害她人來成全她。

跟季璃昕結婚,當初就是迫不得已之舉,老太爺下命令自己在那一年內一定要結婚,否則不允許他姓聞人,也沒有資格繼承聞人家任何一份財產。

他其實也不屑聞人這個姓,也不覬覦聞人家的財產,只是不甘,他對自己的尊嚴,看得比那些身外之物重多了,他們估計都不知道吧。

他想要將那些曾經歧視自己的人,都狠狠踐踏於底。

他們不想自己繼承聞人家的一切,可是他偏偏不想讓他們如願。

聞人家的內鬥,一直不斷,老太爺心知肚明,他聞人臻更是心如明鏡,還不忘偶爾來個出人不意的推波助瀾。

五歲那一年,母親忍受不住離開了聞人家,將自己給獨獨拋下了,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活得很壓抑,從來沒有開心過,唯一有笑容的那段時光,是有沈念初的陪伴與鼓勵。

母親,從未得到聞人家的承認,他恨過母親為何什麼男人不好選,偏偏選中有妻有子的聞人墨,還甘願為他當個沒名沒分的情婦。

母親最終還是後悔了,可是她不該將自己給生出來的,聞人家的物質生活優渥,可是精神生活貧瘠得可憐,還要時常遭受旁人的奚落跟怒斥。

他異於常人的毅力,就是在壓抑中一步一步得以提升的,估計外界沒有人會想到這一點吧。

老爺子其實給自己選好了結婚的物件的,他叛逆沒有認同,他偏偏不想讓他們如願,不想將自己的所有都任他們擺佈。

季璃昕是聞人臻生命中出現的偶然,他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她其實也是個好妻子的人選,而偏偏那個說不會回來的人回來了,打破了他一貫沉寂的心湖。

他動搖了,明顯動搖了。

季璃昕既然是個偶然,那麼偶然便是可有可無的點綴,他需要他生命中的必然。

沈念初哭喊著說“臻哥哥,我想你了。”

他心中的天平,立刻往她這邊一邊傾倒了。

“可以吃飯了。”

外頭傳來季璃昕平淡的聲音,他掐滅了手中差點燃及指尖的菸蒂,緩緩站起身,是時候做決定了,沒必要拖延。

他一向是乾脆利落的人,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

“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中多了幾分沙啞。

第五章

聞人臻到了餐廳,發現餐桌上早餐很豐盛,而他卻沒有胃口吃。

或許,這是兩個人之間最後的一頓了,他如是想,於是坐了下來。

吃完之後,他便進了書房,不到片刻的工夫,又出來了,手上像是拿著一份檔案。

季璃昕想了想,喚住了正出來的他,“我有話要跟你說。”

也該是時候跟他說孩子的事情了,這種事情,隱瞞不是個回事。

“真巧,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兩個人雙雙在客廳的沙發上相對坐了下來,他手中的那份檔案,是背面朝上,她沒看清楚是有關什麼的。她猜是他公司內部的機密檔案,也沒有生出探聽的心思來。

“你先說。”

季璃昕聽到他輕聲地說道。

“還是你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