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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牢房曾用來關押過我教前任祭司,牆上是她用自己的鮮血畫出的鬼圖,黑暗中自行發光,久觀極易致幻,令人瘋狂自殘,至死方休,即便是有些內功功底的人也抵擋不了片刻,你現□弱氣虛,還是不要看為好。”常令蹲下身來對我說話,聲音沉穩紮實。
我渾身發抖,眼前仍有那可怕的畫面晃動,哪裡還說得出話來,他慢慢說完這些話,又在我面前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有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來,想也是他立起身,要走了。
我急了,雙手盲目地向前抓,居然被我抓住了他的衣襬,“別,別走。”
常令衣襬被我抓住,但我手指無力,又哪裡抓得緊,他要走,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輕而易舉地掙脫我,但他居然再一次停下了,我頭臉都埋在黑布之下,只聽到他的聲音在上方。
“姑娘所求之事,在下確難做到,此處易進難出,姑娘自己保重。”
我愣住。
此時此刻,他一定能看出我已經被驚恐打倒,只需再追問幾句,就能從我口中問出他急欲得知的秘密,更何況之前他提醒我不要拿下黑布,又在我幾乎被牆上鬼圖擊潰時出手相救,對我如此施好,怎可能不求回報。
我總以為他要問我,常先究竟被何人所殺,但他竟沒有,只是叫我自己保重。
這個人,是不想欠我吧。
我心裡忽地笑出來,自嘲的,還有什麼欠不欠的呢,在他眼裡,我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常令雖長得粗壯,沒想到卻是個君子。
手中衣襬鬆脫,他轉過身去,一聲鐵鎖響,我忽然開口。
“是常保,從背後,你哥哥沒有防備,一刀斃命。”
所有聲音都停止了,許久之後才傳來他的回答,不置信地,聲音嘶啞,“不可能,常保與我們情同兄弟,況且他也是死在那一天的。”
“他這麼做只為了讓莫離放鬆警惕,方便他用暴雨梨花偷襲,只是他沒有騙過莫離,也被殺了。我只看到這些,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現在你可以走了。”我把話說話,閉嘴。
門外傳來前頭那人的聲音,仍像是從一個小洞中傳來的,模糊不清,“常執掌,可是完事了?”
我聽到常令深呼吸的聲音,像是還要對我說些什麼,但他終於沒有,只是對著外頭說了聲簡單的“是”,停頓之後又補了一句,“你先上去,我會處理。”
那人應聲而去,像是極其不願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常令離開,沉重鐵門移動聲傳來,開啟,然後合上,地牢裡靜下來,死一樣,我坐在冰冷地面上,身體緊縮,骨骼僵硬,一時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但我不想死。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活下去,活著才能見到我想見的人,活著才能與他在一起。
這念頭讓我身上的力量漸漸回來了,我再次鼓起勇氣拿開黑布,知道視線不能接觸牆上圖畫,只是閉著眼,扶牆而起,開始用手摸索。
地牢陰冷,石牆粗糙,我想到那些血色妖花就在自己的手心之下就有些作嘔的感覺,但危急時刻,只能咬牙苦忍。
我沿牆摸索,地牢窄小,不多時我便走過了一個牆角,再往前探,粗糙牆面突然一變,指尖下堅硬光滑,原來是被我摸到了那扇鐵門。
我仔細摸索,想找出辦法來開啟這扇鐵門,但鐵門嚴絲合縫,我又怎能移動其分毫,其實想也是,既然是造了關要緊人物的地方,他們又怎會將門做成能夠從內開啟的?
我一時氣餒,垂下頭來,手還貼在門上,忽覺有一絲涼風從我汗溼的掌心掠過,像是哪裡開了一條縫隙。
我猛地抬頭,再移動手指,突然摸到一小塊凸起的方形,上下有滑槽,用力移動,竟真的被我滑開了,清冷空氣從外頭湧入,令我精神一振。
我試探著那個風口,卻只是一個小洞,剛夠一隻手伸出,想來是用來向牢裡的人傳遞物品或者對話的,無怪乎之前那看管牢房之人的聲音總像是從洞中傳出來的。
我探手出去,最先摸到的是一隻鐵鎖,就掛在鐵板邊上,鎖頭雖然合著,但並沒有卡死,讓鐵板仍可自由滑動。
這是常令留給我的一線生機?我顧不上猜想,勾著手繼續向門邊摸去,幾經努力,終於被我摸到另一個鎖眼,該是用來開啟這扇鐵門的。
這小小的洞眼讓我心中狂喜,我立刻抽回手,將鬢邊那支尖利的金簪子拔了下來,想用它來助